第1章 选秀宫门血染衣
林昭昭是被冷汗浸透的。
她从榻上惊坐起，窗棂外更漏的铜滴声诡异地凝固着——戌时三刻。
这是第三次了。
前两夜她也是这样惊醒，烛火明明灭灭映着雕花床幔，案头《女则》被风掀开的页码都和此刻分毫不差。
指尖掐进掌心，痛意真实得让她发抖。
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在脑海炸响。
她记得那台时间粒子对撞机突然暴走，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，再睁眼就成了相府嫡女林昭昭。
原主的记忆潮水般涌来：生母早逝，继母苛待，明日要入宫选秀当棋子。
可现在不是明日。
林昭昭翻身下地，指尖抚过更漏的青铜刻度。
现代时间研究所的知识在她脑子里转——机械更漏每刻滴水二十一升，此刻漏壶里的水量却和前两夜完全一致。
"小姐！"
雕花门被撞开，小丫鬟阿竹提着灯笼冲进来，发梢还沾着夜露："选秀提前了！
王尚仪派嬷嬷传话，天没亮就得进宫！"
林昭昭攥紧袖口的手松了松。
原主记忆里，选秀本该是卯时三刻开始，此刻窗外才刚泛青灰。
她盯着阿竹发颤的指尖，突然问："你昨日寅时可曾打翻过我的脂粉盒？"
阿竹愣住："小姐怎知？奴婢端汤时手滑......"
"因为你今晨说的话，和昨日梦里分毫不差。"林昭昭扯过外裳套上，"去取那套月白缠枝莲的裙，别带珠钗。"
阿竹虽疑惑，还是麻溜应下。
宫门前的青石砖还沾着晨露。
林昭昭跟着二十几个秀女站成一列，赵嬷嬷的算盘珠子在掌心磕得噼啪响："林二姑娘？
相府嫡女连个路都走不稳？"她突然伸脚绊了林昭昭一下。
预料中的踉跄，裙角扫过泥坑。
"仪容不整，取消资格。"赵嬷嬷甩着帕子就要赶人。
林昭昭却在她开口前一步屈膝："嬷嬷容禀。"她声音清亮，"昨日嬷嬷也是这般说，只是昨日泥点在左裙，今日在右。"
周围秀女倒抽冷气。
赵嬷嬷的算盘"当啷"掉在地上——她分明记得昨日确实绊过这姑娘，可今日明明是头回见。
"王尚仪到！"
穿绯红翟衣的女子踩着宫鞋走来，目光扫过林昭昭："你说昨日？"
"回尚仪，小女前夜、昨夜、今晨，都梦见同样的场景。"林昭昭垂眸，"或许是嬷嬷太尽责，连训诫的话都刻在小女脑子里了。"
王尚仪嘴角勾了勾："倒会说话。"她挥挥手，"留下。"
赵嬷嬷的脸白得像墙皮。
林昭昭跟着队伍跨过宫门时，第一缕晨钟恰好撞响。
嗡——
那声音像根细针扎进她耳膜。
现代研究所的数据库自动翻涌：频率432赫兹，共振波长与时间粒子衰变轨迹吻合。
这是"归墟钟"！
她在古籍残卷里见过描述，海外异教用来操控时间的邪物。
宫墙深处，钟鸣还在回荡。
林昭昭望着前头晃动的旗幡，喉间发紧。
原主记忆里，皇后萧玉容最信海外方士，难道......
"林昭昭。"王尚仪的声音从前面飘来，"试才环节你且随意，去偏殿候命吧。"
林昭昭应下，指尖悄悄攥紧。
她望着宫墙上爬动的晨光，忽然想起更漏里停滞的水——这个王朝的时间，早被人动了手脚。
而她，是第一个醒着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