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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，车内的氛围静谧而沉稳。真皮座椅柔软地包裹着身体，简怀舟有些拘谨地坐在副驾驶，偷偷瞥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程砚秋。男人的侧脸在晨光中轮廓分明，金丝眼镜下狭长的眼眸微微阖起，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冷冽的阴影，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矜贵疏离，仿佛与这方狭小的空间融为一体。
老陈专注地驾驶着车辆，车载香薰散发出淡淡的雪松气息，与程砚秋身上的味道交织在一起。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，连绵的山峦逐渐被平坦的地势取代，当导航提示即将驶出高速时，简怀舟坐首了身体，开始仔细地给老陈指路。
车子缓缓驶入一个小县城，老旧的街道、斑驳的墙面与繁华都市形成鲜明对比。老陈放慢车速，谨慎地避让着路边的行人与电动车，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。终于，车子停在一栋略显破旧的居民楼前。
程砚秋摘下眼镜，揉了揉眉心，对老陈说道：“好了，你去附近休息一会儿，等会儿再来接我。”
“好的，少爷。”老陈恭敬地应道，驾驶着车子缓缓离开。
简怀舟望着程砚秋，眼神中满是疑惑：“你......真的要上去？”
程砚秋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：“怎么，不欢迎？”说着，便率先朝着居民楼走去。
简怀舟慌忙跟了上去，心里却七上八下。这栋居民楼是多年前国家分配的，没有电梯，他们需要爬上六楼。楼梯间的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，声控灯也有些接触不良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。简怀舟数着台阶，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沉重，他不敢想象程砚秋这个平日里住在豪华别墅的大少爷，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。
终于，他们来到了家门口。简怀舟掏出钥匙打开门，一股陈旧却整洁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，一张掉皮的布艺沙发摆在客厅中央，对面是一台略显笨重的老式电视机，旁边的木质茶几上放着几本旧杂志，边角都有些磨损。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装饰画，地板是早己过时的瓷砖，因为常年擦拭，倒也干净发亮。
简怀舟站在原地，手足无措，脸涨得通红：“家里......没什么饮料，也没牛奶，只有茶叶，你喝吗？”话刚出口，他又想起程砚秋家中的奢华，想着大少爷或许有洁癖，连忙又说道，“我、我去给你拿一次性杯子吧。”
程砚秋摆了摆手，语气随意：“不用了，我就喝这个就行。”他走到沙发前坐下，老旧的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简怀舟看着掉皮的沙发在程砚秋的西装上蹭出几道痕迹，心里愈发尴尬，像是被人看穿了所有的窘迫。他匆匆走进厨房，烧上热水，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。
等他端着泡好的茶回到客厅时，发现程砚秋正盯着墙上的一张照片出神。那是一张全家福，照片里一家三口笑得十分灿烂，年轻的父母将小小的简怀舟拥在中间，背后是一片盛开的向日葵。照片有些年头了，边角微微卷起，颜色也有些黯淡，但那份幸福的氛围却透过时光，扑面而来。
简怀舟将茶杯放在茶几上，顺着程砚秋的目光看去，喉咙有些发紧。他突然意识到，在程砚秋面前，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简单甚至有些寒酸。他不敢去看程砚秋的表情，只是低着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茶杯边缘，等着对方开口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尴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