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,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”声。
他缓缓松开拳头,掌心西道血痕触目惊心,指节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屏风后那道模糊的剪影,胸腔剧烈起伏。
他想喊她的名字,想质问,想确认。
可舌尖抵住上颚的瞬间,却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她为什么在这里?是被胁迫?还是...自愿?
这个念头像毒蛇般钻进脑海,瞬间点燃他眼底的猩红。
他几乎能想象到夏荷咬着唇为难的样子。
光是听见她的嘴里吐出其他男人的名字,就让他感觉要疯掉。
盛晋祀忽然轻笑一声,指尖若有似无地抚过屏风边缘。
这个动作让炎玖瞳孔骤缩,脖颈青筋暴起,刚刚压下的暴戾几乎要冲破理智。
“宝...”
一个音节卡在喉间。
不能逼她...不能让她为难...
炎玖猛地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己是一片骇人的平静。
他最后扫向盛晋祀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“砰!”
震响在包厢内回荡,盛晋祀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几分。
他垂眸看向裂开的酒杯,眼底晦暗不明。
屏风后,夏荷缓步走出。
她的指尖微微蜷缩,指节泛着青白,脸上却平静得近乎冷漠。
盛晋祀忽然冷笑一声,修长的手指碾过一片玻璃渣,鲜血从指腹渗出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盯着她,眼底翻涌着阴鸷的暗潮:“看见了吗?他知道你在这里,却连带你走的勇气都没有。”
皮鞋碾过碎玻璃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他一步步逼近,首到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,声音低沉得可怕:“这样的人,配得上你?”
夏荷抬眸,眼神清冷如霜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:“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出来吗?”
不等他回答,她轻声道:“不是担心我受伤,而是担心他受伤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,狠狠刺进盛晋祀的心脏。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呼吸一滞,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。
“而你”,夏荷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,却冷得刺骨,“是悲是喜,与我何干?”
盛晋祀猛地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他的指节泛白,手背青筋暴起,声音压得极低:“为什么?”
他逼近她,鼻尖几乎相触,盯着夏荷的眼睛。
“我就入不了一点你的心?”
盛晋祀觉得对待商场上或者亲人间的尔虞我诈,他都能冷静待之。
只要是触犯到自己的利益,他的人身信条里,只有扼杀这一信条。
但对待夏荷,他往常的惯用手段完全动不了。
他只能像个loser一样的问出这种傻子的问题。
夏荷迎着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,冰冷而清晰:“是,一点都没有。”
盛晋祀的目光死死锁住夏荷的眼睛,那双总是运筹帷幄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罕见的执念。
他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破绽,哪怕是最细微的动摇。
可那双清冷的眼睛里,只有令他窒息的漠然。
心脏骤然紧缩,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呼吸一滞。
这种失控的感觉,己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。
他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,坐在真皮座椅上。
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扶手。
杀了她,就再不会有软肋。
还是......
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滋长,却被另一个更强烈的欲望狠狠压制。
他抬眸,正好看见夏荷转身离去的背影,裙摆划出绝绝的弧度,没有一丝留恋。
包厢陷入死寂。
盛晋祀缓缓靠向椅背,阴影笼罩着他俊美的轮廓。
他抬手,指节有节奏地轻叩桌面,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的丧钟。
“嗒、嗒、嗒”
突然,敲击声戛然而止。
他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计划开始部署”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“等炎玖回到东区,我要他死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
电话挂断的声音在空荡的包厢里格外刺耳。
盛晋祀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。
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,眼底翻涌着令人胆寒的偏执。
“夏荷”,他轻声呢喃,指尖抚过冰冷的玻璃,仿佛在触碰那个远去的背影,“你只能是我的。”
窗外,暮色沉沉。
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笑意,却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哪怕是抢。”
——
夏荷推开餐厅门时,炎玖正坐在位置上,指节一下一下叩着桌面,频率泄露着压抑的焦躁。
见她回来,他唇角刚扬起弧度,却在瞥见她微肿的唇瓣时骤然凝固。
“怎么不接电话?”
他嗓音低哑,指腹无意识着手机边缘,屏幕还停留在23个未接来电的界面。
夏荷下意识抿唇,刺痛感让她睫毛轻颤:“没听见。”
空气瞬间凝滞。
炎玖视线略过她的下巴,声音发颤:“嘴怎么这么红?”,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潮。
“刚漱口时蹭到纸巾了。”
夏荷解释,努力让语气平静。
炎玖喉结滚动,死死盯着她躲闪的眼睛。
三秒,五秒...
他突然起身,脱下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肩膀:“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——
琼林别苑。
门关上的瞬间,夏荷就被炎玖抵在了玄关的墙上。
他的吻重重落下,滚烫的掌心扣住她后颈,像是要把什么痕迹彻底覆盖。
“唔...炎玖...”
她推拒的手被他十指相扣按在墙上,唇齿间尝到血腥味。
是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。
她刚才在别人怀里时,也是这么颤抖的吗?
这个念头让炎玖眼底发红,猛地将人打横抱起。
夏荷的惊呼被他吞下,走廊的壁灯在视线里晃成模糊的光晕。
卧室门被踹开的巨响中,她陷进蓬松的鹅绒被。
炎玖欺身而上。
“看着我。”
他掐着她的腰...时,拇指碾过她耳后上未消的红痕。
夏荷疼得弓起背,却在看清他猩红眼眶的瞬间怔住。
那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,近乎伤心的破碎。
他知道。
这个认知让夏荷心脏骤缩。
恍惚间她听见他沙哑的喘息:“你是我的...”
凌晨三点,家庭医生提着药箱匆匆离开。
炎玖坐在床边盯着夏荷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晨光透过纱帘时,夏荷在钝痛中醒来。
炎玖立刻俯身,温热掌心贴上她冷汗未消的额头:“还疼不疼?”
他声音轻得发颤,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。
夏荷静静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。
那些未出口的质问,未点破的猜疑,此刻都化作他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。
她看向炎玖,轻声道:“炎玖”
“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