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虚空坠落的星辰
血。
姬子的血。
琪亚娜·卡斯兰娜跪在破碎的甲板上，颤抖的双手紧握着那支己经空了的血清注射器。耳边还回荡着姬子最后的声音——
"活下去……琪亚娜……"
剧痛从胸口炸开，空之律者的意识在血清的作用下剧烈挣扎，西琳的尖啸在她脑海中回荡："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？！"
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，琪亚娜感觉到体内的崩坏能开始暴走。血清与律者核心的碰撞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反应——空间像玻璃一样在她面前龟裂，细密的黑色纹路从她指尖蔓延开来。
"这是……虚数裂缝？！"
没等她反应过来，裂缝突然扩张成漩涡，恐怖的吸力将她整个人拽向深渊。最后一刻，她看到西琳的虚影在狂笑中消散，而自己的手指徒劳地抓向姬子逐渐模糊的身影——
咔嚓。
世界碎了。
失重感持续了也许一秒，也许永恒。
琪亚娜在黑暗中下坠，感觉身体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重组。律者核心像是被扔进冰水的烙铁，发出刺耳的"滋滋"声逐渐沉寂。她试图调动崩坏能，却发现原本如臂使指的能量变得滞涩不堪，只能勉强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稀薄的光膜。
"砰！"
后背狠狠砸进某种柔软的物体，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。鼻腔里瞬间充满草木腐败的腥气，几片湿漉漉的树叶粘在脸上。
"咳、咳咳！"她挣扎着撑起身体，这才发现自己砸进了一处灌木丛。阳光透过树冠斑驳地洒下来，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。
"这是哪……"
刚想站起来，右腿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。低头看去，作战服己经破破烂烂，小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渗血。更糟糕的是，她发现脉冲装·绯红的能量读数归零了，装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。
沙沙沙——
不远处的灌木突然晃动。琪亚娜瞬间绷紧肌肉，下意识去摸腰间，却抓了个空——双枪在空间乱流中遗失了。
"谁在那里！"她用嘶哑的嗓子喊道。
灌木分开，钻出来一个背着竹篓的布衣少年。约莫十六七岁，黑发用草绳随意扎着，脸上还沾着泥点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那根发光的木棍——不，那不是木棍，顶端分明悬浮着一团跳动的青色火焰。
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三秒。
少年突然瞪圆眼睛，嘴里蹦出一连串音节古怪的语言。见琪亚娜没反应，他犹豫着举起那根"火棍"，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"等、等等！我没有恶意！"琪亚娜慌忙摆手，却发现对方表情更加困惑了。
完蛋，语言不通。
少年蹲下来检查她的伤势，突然盯着她银色的长发和蓝眼睛倒吸一口凉气，转身就从怀里掏出张黄纸符箓。琪亚娜眼睁睁看着那张纸无火自燃，化作一道青光冲天而起。
"喂！你这是——"
话音未落，远处山林间突然传来破空声。三道踩着飞剑的人影由远及近，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，转眼就落在灌木丛前。为首的是个蓄着长须的中年人，腰间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"林小凡！你发的求救符……"长须修士的呵斥戛然而止，目光落在琪亚娜身上时骤然凝固，"这是……"
被称为林小凡的少年赶紧比划着解释，期间不断指向琪亚娜的头发和腿伤。长须修士的表情越来越凝重，最后从袖中掏出一面青铜古镜。
镜面照向琪亚娜的瞬间，异变陡生——
"嗡！"
镜中爆发出刺目金光，镜面"咔嚓"一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长须修士像被烫到般松手，古镜当啷落地。
"验灵镜居然……"他声音发颤，看向琪亚娜的眼神彻底变了，"姑娘，你从何处来？"
琪亚娜张了张嘴，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——
她不仅丢了武器，没了装甲，现在连话都说不通了。
而远处山巅之上，乌云正在积聚，隐约有雷光闪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