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锈锚地下室的空气厚重沉闷，摩根派人送来的炸药显然没啃动这块硬骨头。
昏暗的节能灯管照着一圈陈旧的木箱和堆在角落报废的旧电筒，几张折叠椅子围在中央。
弗格森叼着一根手指粗的雪茄，火柴头在昏暗中“哧啦”一划，点燃。
“自从你接手寒刃…”他雪茄头点点林野方向，“好像就跟专门为了跟哈夫克作对似的。”
林野懒洋洋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文件柜上，没接话。
“这次的点子，硬！”弗格森烟雾缭绕中吐出一个名字，舌尖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敬畏：“阿娜伊斯·德穆兰，听过没？”
这名字像个带高压电的钩子，瞬间把林野从头到脚给戳穿了！
他身体猛地绷首，吸了一半的烟差点从指缝掉下来。
眼前瞬间闪过游戏里那个蹲在火箭发射区，拿着M700，把从花园路过的他一枪爆头的女人。
三角洲行动的玩家，亲切地称呼她为：老太！
“哈夫克航天基地的安全主管……”林野的声音有点干哑，甚至带了点难以置信的荒谬感，
“你他妈想让我们对付她？我们看起来像活腻了的样子？有那本事老子早把赛伊德和摩根那两个混蛋的骨灰拌进水泥糊墙了！”
“听我说完！”弗格森被林野那反应吓了一跳，连忙摆手，雪茄灰簌簌往下掉。
“那疯女人自从装上脑机就跟开了挂一样，借老子豹子胆也不敢让你们去找她本人麻烦。”他喘了口气，赶紧把下半句吐出来，“是她女儿！”
空气瞬间一滞。
“女儿？”林野紧绷得像块磐石的腰背，肉眼可见地松弛了那么一丝丝，但眼神里的警惕和疑虑一点没少，依旧像刀子似的扎在弗格森身上。
“对，卡米·德穆兰。”弗格森赶紧接上。
林野脑子里飞快转着前世零碎的游戏资料，关于德穆兰的女儿……几乎没有。
只言片语提及过有个女儿，是德穆兰唯一的软肋，但藏得极深。
看着林野那眼神从“送死”过渡到“考虑评估”，弗格森心里暗松半口气，吐了个烟圈，话接得飞快：
“是老子背后那位刚拿到的烫手消息，哈夫克把那姑娘藏在国外了。”
他压低声音，雪茄虚点向北，“米国。”
“跑米国去找人？”西蒙嘬了下牙花子，“然后再给送回来？”
弗格森脑袋摇得像拨浪鼓，雪茄差点脱手：“送她回来？那才是老寿星上吊！”弗格森脑袋摇得像拨浪鼓，雪茄差点脱手。
“第一，把人从美国带出来；第二，毫发无伤！目的地不是磐岩镇，穿过米国边境，接应在白银之国等你们。”
他左手拇指摁住无名指小指蜷起来，留下食指和中指，像一把张开嘴的钳子，极其用力地竖在林野眼前。
“两千万哈夫币！”
地下室里除了雪茄燃烧的轻微“嘶嘶”声，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弗格森很满意这个震慑效果，他手指头没放下，又添重码：“而且，为了证明老子靠谱，第一手情报会源源不断地送到你们手上，武器装备己经在落脚点等着你们了，接应你们撤离的伙计都是最顶尖的角色。”
他又指了指寒刃几个人，声音斩钉截铁，“你们就专心负责中间的活儿，把人平平安安地从米国弄到鸟不拉屎的白银之国交差就行。”
林野终于动了。他把手里那截快烧到过滤嘴的烟头扔在地上，靴底慢悠悠碾上去，火花暗灭。
两千万？还有几乎是保姆级的后勤保障？弗格森背后那所谓的“大人物”，能量有点超乎想象了。
这手笔，不像是忽悠。但疑虑如附骨之蛆——这么大的饼，后面藏着多深的坑？
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弗格森，对方那张被烟雾半遮半掩的老脸透着罕见的兴奋。
“钱……”林野开口，声音平缓。
弗格森立刻接口：“绝对干净，只要点头，立刻打一半，剩下一千万，任务完成立即清账！”
他急切的口气证明他对这事儿的热衷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。
林野没看周围同伴，但他知道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。
他沉默了几秒，地下室里只有弗格森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和雪茄燃烧的声响。
“怎么？”弗格森被他沉默搞得有点心焦，两千万啊！这都没反应？
林野嘴角似乎勾了一下，很浅，看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。
“弗格森，以前你连订金都抠搜得像要挤血，”他慢吞吞地说，“现在动不动几百万几千万，还包圆了前期所有开销……”
弗格森心一提，以为他还要揪着情报源头不放。
“……看来你搭上的那条大船，”林野目光锐利地刺向他，“油水厚得能当游泳池啊？”
他没问船是谁，而是首接问这泼天富贵的来源，这比首接问更难回答。
弗格森脸上的兴奋僵了一瞬，眼神飞快地左右漂移了一下，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雪茄粗糙的茄衣，随即堆起一个更深的笑容：“嘿！这世道，机会就像沙子，抓住了就有黄金！”
他避重就轻，雪茄重新塞回嘴里吸了一口，烟雾弥漫开来，遮住了他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和谨慎。
“别琢磨了！就说接不接？这活儿，过了这村可没这店！”
嗒…嗒……
林野的手指在冰冷的铁皮文件柜上轻轻敲了两下。
他目光扫过自己的队员，最后落在莉娅身上。
威克三人对林野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有异议，但莉娅寒刃招收的唯一本土成员，林野需要尊重她的意见。
莉娅感受到目光，无声地合上了膝盖上的地理图册，她抬起头对着林野点了点头。
意思很明确，她绝不会放过任何能给哈夫克找麻烦的机会。
得到莉娅的答复，林野重新看向弗格森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“再相信你一次，和咱们的金主说，这任务寒刃接了！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，弗格森脸上重新挂起笑容，他掐灭了手里的雪茄，起身重重握住林野的手。
“保证不会让你再失望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