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林柯毅问，“你知道当时是谁给许雯看牙的吗？”
老太太去翻病历，“让我查一下，这里有好几个值班医生，有时还有在校学生志愿干活。”她找到了病历，“她看的是大魏医生，大魏医生叫魏逊，这的人都叫他大魏医生。”
李琳琳问，“大魏医生在这里工作多久了？”
“和我差不多吧，我在这里是第32个年头了。”
“请你叫他出来，我们想和他谈谈。”
老太太看了看挂钟，“现在是下午一点一刻，他在街角的品质茶社，左边第二排，面朝柜台的就是，不事先说明，他可不好认。”
茶社里第二排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，很好认，李琳琳上前打招呼，“大魏医生吗？”
老爷爷面相慈祥，衣冠楚楚，“大家都叫我大魏医生。”
“我叫李琳琳，这位是林柯毅，我们是鉴证科的。”
大魏医生请他们坐下说话。
“大魏医生，我们想问一位病人，许雯，是你负责的吗？”
“真是桩伤心活，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姑娘，她有齿根蛀洞，一般我会用珐琅树脂修补，但这颗牙在口腔内部，她的钱也不多，所以我用了便宜的汞合金，她一首没付钱。”
林柯毅拿出另外几名死者的照片，“这些人的牙也是你修补的吗？”
“我记不住了，这些年来看过的病人太多了，有她们的名字吗？有名字也许想的起来。”
“没有，她们的身份暂时不明。”李琳琳问，“你用过水合氯醛吗？”
大魏医生突然有些伤感，“早就没人用了，那种药太危险，太让我难过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让她的笑容更灿烂，也许就是笑容让她被盯上了。”医生看了眼手表，“都这时候了，抱歉，如果没有别的事，我得回诊所了。”临走时大魏医生问李琳琳，“你的牙谁修补的，他做的很漂亮。”
林柯毅说，“他有点像我叔叔。”
李琳琳说，“希望他没有连环杀手嫌疑。”
严肃从残缺的底片里找出一张淤痕的照片，经过现代软件的修复，那块淤痕是牙印，他赶紧叫来李琳琳和林柯毅，“在照片里，那个痕迹看起来像淤痕，但底片看起来就不一样，当时根本没有这条件这样检查。”
林柯毅看着屏幕，“清晰的显示出6颗上齿，还有门牙间的小缝隙。”
严肃问，“大魏医生有吗？”可当时谁都没注意他的牙齿。
李琳琳和林柯毅拿着搜查令去牙医诊所，大魏医生正在给病人治疗，患者是位老太太，大魏医生要求在病人麻醉药失效前干完，李琳琳要求他暂停治疗去鉴证科配合采集齿痕。
大魏医生问，“齿痕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采集？正好节省时间，除非你们故意在病人面前让我难堪。”
李琳琳只好同意，大魏医生安抚好患者，“你去4号房，等一下，我很快就会跟来，一会儿就好，上次对付的右边那颗牙，恢复的很顺利。”
李琳琳在调制石膏，大魏医生确实很专业，“水放多了没法成型，我们不急，让我来吧，我有经验。”他自己开始搅拌石膏，“其实我觉得法院不会把齿痕当作关键证据，伤口处唾液中的DNA才有效。”
李琳琳说，“我曾经靠齿痕定罪。”
“大概没几次吧？你知道一生中牙齿都在移位吗？鉴证中的齿科学缺欠缺精确。”大魏医生把牙模放进嘴里。。。
齿痕的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，只有4颗吻合，而凶手的左门牙是歪的，但大魏医生的牙齿很整齐。
林柯毅问，“你会去看牙不好的医生吗？”
李琳琳了然，他们知道应该做什么了。
大魏医生被传讯到警局，李琳琳让林柯毅和刘大海去审讯室，自己则去隔壁的观察室。
林柯毅给医生看齿痕比对照，“大魏医生，这是许雯谋杀案中作为证据的齿痕。”
大魏医生专业的说，“有些近似，但不够有力。”
“没错，左门牙不吻合，而且门牙间有缝隙，但还有这个。”刘大海拿出另一份记录，“我们查了你的人事档案，你看过一名优秀牙医，在1989年底，牙医动手术消除了你门牙间的缝隙。”
“应该叫做齿隙。”
林柯毅继续，“我们根据手术前的X光照片，修复了你的牙齿模型，符合1989年时你的牙齿形状，这是新的咬痕图。”
大魏医生没有一丝惊慌，“真聪明，利落的破了案。”
林柯毅谦虚，“不怎么容易，大魏医生，你很狡猾。”
“还是叫我魏医生吧。”
刘大海问，“1975年的无名女性，1989年，还有1999年，三人都身份不明，你应该知道她们的名字。”大魏医生沉默不语，“你也有两个女儿，对吧？魏医生。”
刘大海渐渐失去耐心，“那我来说清楚吧，踏进这个房间时，你还是自由之身，走出去的时候，你就是谋杀案被告，说出这三个女人的名字，没准能帮你免除死刑。”
“我都这把年纪了，不在乎死刑，我不想阅读美好的回忆，我只剩下这些回忆了。”
刘大海步步紧逼，“不敢想象，你对这些人毫无愧疚，我们只要求你让他们家人知道亲人己死。”
大魏医生问，“告诉你们，我有什么好处呢？”
林柯毅说，“晚上能睡得安稳点。”
“我睡得很安稳，谢谢关心，优质睡眠是保持健康的关键。”
“你没有任何负罪感？”
“我一生幸福美满，我的妻子是个好女人，几年前刚去世，我们养大了两个孩子，一个成为口腔医生，一个嫁了人。”
刘大海希望他能在乎自己的名声，“你就不担心她们知道后会怎样？”
“一定会惊呆了，她们可是正常人，我相信法官会考虑这点的，你不明白，我不是为犯下罪行而难过，我失望的是被抓住了，不过长远看来，我一生美满，我也知道这种日子迟早会终结。”
三具始终不能知道姓名的女尸被重新埋在了一起。
李琳琳趁着放假去送琳西上学，她看着青春、鲜活、明媚的女孩们一起走进校门，心里无限感慨，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，可能这就是孕育生命的代价吧。
未完待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