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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隍庙的香炉还在冒青烟，混着化工废料的恶臭。林九尘攥着"扶贫先进个人"证书的双手青筋暴起，火舌舔舐着烫金标题时，他看见孕妇母子的幻影在火光中浮现。孕妇腹部的伤口裂开更大缝隙，婴儿的啼哭混着焦糊味，像极了十年前校舍坍塌时的闷响。那张B超单在火光中翻飞，胎儿栏印着"双胞胎存活"，背面却盖着"林氏集团优生优育指导中心"的公章。
"林市长可认得这个？"
沈霁霜的银簪挑开供桌帷幔时，林九尘听见自己颈椎发出脆响。供桌底下压着具骸骨，颅骨缺损处嵌着半枚青铜印，与他血玉扳指的缺口严丝合缝。骸骨手中攥着张B超单，胎儿栏印着"双胞胎存活"，背面却盖着"林氏集团优生优育指导中心"的公章，日期正是他批强化工厂环评报告那天。
"三年前，你亲手埋的。"沈霁霜忽然掀开旗袍，后腰的胎记裂开道血口，飞出只蛆虫，虫身刻着"林九尘"三个字，"就像你当年埋你妈那样。"她忽然将银簪刺入骸骨眼眶，飞出九只毒蛆，每只都抱着块金砖，砖面刻着"林氏集团慈善捐款"。
林九尘突然扑向供桌。红木桌面掀飞的瞬间，他看见底下压着九块金砖，每块都刻着"林氏集团慈善捐款"。金砖缝隙间嵌着根指骨，正是他批强拆令时被钢笔刺伤的那根，此刻指骨正在结晶化，变成半透明的琥珀状，里面封存着个胎儿，正是沈霁霜母亲腹中的双胞胎之一。
"挖！"
沈霁霜的银针刺入他脊椎时，林九尘的双手己经腐烂见骨。每挖一寸供桌，指甲就脱落一片，但挖出的却是金条。金条表面浮着张人脸，正是化工厂的"实验体"，此刻他们正抱着账本残页，用血水写出新的扶贫协议。当第九根金条出土时，人骨突然发出婴儿啼哭，颅骨内的青铜印突然变成血玉色，飞出只蛆虫，虫身刻着"林九渊"三个字。
"晚了。"沈霁霜忽然轻笑，银簪挑起块金砖，"你看。"
金砖在火光中融化时，林九尘看见自己批的扶贫协议在铁水中翻飞，每页都盖着"林氏集团"的暗纹。铁水最终凝成尊佛像，面容竟是他自己，眉心嵌着半枚青铜印，印面刻着"贪"字。佛像手中握着半截钢筋，正是校舍废墟里发现的那种，螺纹处还沾着孩童的血肉。
"你赎的是罪，还是怕死后下油锅？"沈霁霜将银簪刺入佛像眉心，铁水突然沸腾，飞出九只毒蛆，每只都抱着块金砖，"就像你当年用钢笔刺穿孕妇肚子那样。"她忽然掰开林九尘的嘴，将整把黄土倒进去，"吞下去，否则你的骨会变成新的棺材板！这土里埋着你妈的骨灰！"
林九尘跪地呕吐时，看见呕出的不是铁水，是团蠕动的蛆虫。每条蛆虫都长着张人脸——正是扶贫案中的遇难者，此刻他们正抱着账本残页，用血水写出新的扶贫协议，协议甲方赫然印着"阎王殿扶贫办"。而远处传来汽笛声，货轮正在装载集装箱，箱体印着"林氏集团慈善捐赠"，集装箱里传出孩童的啼哭声。
"现在明白为什么选你当市长了吗？"沈霁霜将银簪刺入他心口，"你们林家九兄弟的魂魄，就是最好的替死鬼。"她忽然掰开他的嘴，将整把黄土倒进去，"吞下去，否则你的骨会变成新的棺材板！这土里混着你弟的赌资！"
林九尘在剧痛中昏死过去前，听见林九渊轻笑："记住，替命不是终点。"他的声音混着胎儿的哭声，"是开始。"林九尘感觉心脏骤停，他低头看见胸口烙着个"替"字，血肉正在结晶化，变成半透明的琥珀状。琥珀中封存着个胎儿，正是沈霁霜母亲腹中的双胞胎之一，此刻胎儿手中握着半枚青铜印，与他血玉扳指的缺口严丝合缝。
当林九尘再次醒来时，他发现自己躺在城隍庙的废墟中。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在他的脸上，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他坐起身，发现血玉扳指己经碎裂，飞出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"冤"字。他伸手触摸那个字，却感到一阵刺痛，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手指。
他站起身，走出城隍庙，发现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。街道上空无一人，只有风在呼啸。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，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他回到家中，发现家里一片狼藉。家具被掀翻，抽屉被拉开，显然有人来过。他走进卧室，发现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，正是他批强化工厂环评报告时的场景。照片中的他面带微笑，却显得异常狰狞。
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他扶住墙，勉强站稳。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剥离。
他走出家门，发现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血色的月光下。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。他跟着感觉走，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墓地。
在墓地中央，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祭坛。祭坛上摆放着各种奇怪的物品，包括他批的扶贫协议、化工厂的环评报告、还有那张B超单。祭坛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，鼎中燃烧着熊熊烈火。
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驱使他走向祭坛。他迈开脚步，缓缓走向祭坛。当他走到祭坛前时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正是沈霁霜。
她站在祭坛前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。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银簪，正是那把刺入他心口的银簪。她的身后站着九个身影，正是那些在校舍坍塌中遇难的孩童。
"你终于来了。"沈霁霜的声音在墓地中回荡，"我们等你很久了。"
林九尘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，他想要逃跑，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霁霜走向他，将银簪刺入他的心口。
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剥离。他低下头，看到自己的胸口正在裂开一道缝隙，一道血色的光芒从缝隙中射出。
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消失，仿佛被那道血色的光芒吞噬。他想要尖叫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灰烬，消散在风中。
当他再次醒来时，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。这里没有城市，没有墓地，只有一片无尽的虚空。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，仿佛所有的束缚都己经被解除。
他飘荡在虚空中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。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就在这时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正是沈霁霜。她站在虚空中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。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银簪，正是那把刺入他心口的银簪。
"你终于来了。"沈霁霜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，"我们等你很久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