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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政厅废墟的砖石在晨光中渗出药香，林九尘的溃烂右手正浸泡在琉璃瓶里。八德还魂汤在瓶中翻涌，每滴药液都裹着《大医精诚》的金色经文，那些篆字如同活物，顺着他腕间溃烂的肌理钻进血管。
"第一根手指要长出来了。"沈霁霜的玉兰簪抵住他喉结，簪头银针沾着市长秘书的骨灰。林九尘盯着自己腐烂的掌心，看见经文在皮下重组，化作无数根银丝，银丝末端连着座微型医院模型——正是十年前他包庇的私立妇产医院。
当食指指节突然刺破皮肉时，整座城市的东南方传来巨响。林九尘转头看见虚拟投影浮现在云层：那座私立医院正在坍塌，大理石廊柱化作墨汁，手术室的无影灯碎成星子，产床上的褥疮里爬出无数条带倒刺的藤蔓，每根藤蔓都缠着张《医疗事故认定书》。
"这是你的第一罪。"陈铁山将监察者令牌按在医院投影上，令牌表面突然浮出段监控录像。画面中年轻的林九尘正将银锁塞进产妇胎盘，市长秘书的轿车停在医院后门，后备箱里堆着印有"医疗援助"的纸箱，箱底露出枪管寒光。
林九尘感觉右手食指传来灼痛，新生的肌肤下，《大医精诚》经文正在灼烧。他看见自己的指甲变成碎纸机刀片，每片刀刃都刻着受害者名字，旋转时喷出的不是纸屑，而是带血的银针。当第一根手指完全成形时，私立医院的废墟中浮出半块玉兰簪，簪身刻着"仁心"二字。
"第二根手指要来了。"沈霁霜的簪尖刺入他耳后，药香突然转成腥甜。林九尘看见中指指骨在经文中重组，每节骨骼都映着段记忆：五年前他替市长秘书销毁医疗器械走私证据，碎纸机吞没的不仅是卷宗，还有三十七个家庭的求救信。
当中指指尖刺破皮肉的瞬间，一股刺痛感沿着神经迅速传遍全身，林九尘不禁皱起眉头。然而，就在这一刹那，城市北郊的量子计算机基地却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。
原本平静的基地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，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搅动。紧接着，基地的建筑和设施开始逐渐模糊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一般。林九尘瞪大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，他的心跳急速加快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基地完全消失在了林九尘的视野中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八德罗盘。这个罗盘悬浮在空中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，罗盘的指针在"无德"位疯狂地旋转着，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。
突然，罗盘上溅出的火星如流星般划过天际，其中一颗火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陈铁山的衣角上。火星迅速燃烧起来，瞬间点燃了他的衣角。陈铁山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火焰，但火势却越来越大，转眼间他的衣服就被烧成了灰烬。
就在这时，林九尘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。这哭声异常凄厉，仿佛来自地狱一般，让人毛骨悚然。他环顾西周，却发现周围并没有婴儿的身影。然而，这啼哭声却越来越清晰，仿佛就在他耳边回荡。
林九尘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，那些被他宣判为"医疗事故"的新生儿，难道他们的魂魄正在重组？想到这里，他的脸色变得惨白，额头上冷汗涔涔。
果然，随着啼哭声的不断响起，林九尘看到那些新生儿的魂魄在虚空中逐渐凝聚，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银剪刀。这把剪刀闪烁着寒光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，仿佛能够斩断时空的束缚。。
"这是你的第二罪。"陈铁山扯开监察官制服，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。伤疤中浮出段记忆：二十年前他亲手将灭门案定性为"医疗纠纷"，签字时用的钢笔正插在林九尘此刻的心脏位置，笔尖渗出的墨汁在空中写出"天谴"二字。
林九尘感觉右手中指传来撕裂感，新生的肌肤下，《大医精诚》经文正在结痂。他看见自己的指腹变成手术刀，刀刃上沾的不是血，而是融化的银锁。当第二根手指完全成形时，量子基地的废墟中浮出把青铜钥匙，钥匙齿痕与市长秘书石胆上的坐标完全吻合。
"第三根手指要突破了。"沈霁霜的簪身突然折断，药香化作玉兰风暴。林九尘看见无名指指节在风暴中重组，每节骨骼都映着段幻象：昨夜天台，他饮下还魂汤时，十万个婴孩的啼哭化作脐带，将他二十年前的罪孽一寸寸挤出体外。
当无名指指尖刺破皮肉时，城市中心的市长官邸开始坍缩。林九尘看见官邸化作产房，接生巾上摊开的不是婴儿，而是团扭曲的墨汁。墨汁在空中重组为市长秘书的脸，他正在量子计算机前狂笑，胸腔接口处喷出金线，每根线都连着具尸体——陈铁山、周明远、最早的钢琴家。
"这是你的第三罪。"陈铁山将银锁按在官邸投影上，锁孔突然喷出墨汁。墨汁在空中写出段加密代码，代码重组为把钥匙，插入林九尘颅骨的刹那，二十年监察记忆如走马灯倒转：碎纸机吞没的卷宗、保险箱里的锦盒、佛堂下的玉兰簪。
林九尘感觉右手无名指传来灼烧感，新生的肌肤下，《大医精诚》经文正在淬火。他看见自己的指甲变成铜镜，镜中映着十万个穿病号服的孩童，他们举着"医疗事故"的牌子，将市长秘书埋进时间琥珀。当第三根手指完全成形时，官邸废墟中浮出朵玉兰花，花蕊里坐着穿襁褓的女童，正是二十年前佛堂里的沈霁霜。
"最后两根手指要来了。"沈霁霜的哭腔混在雷声里，林九尘看见小指与拇指指骨在经文中共振。每节骨骼都映着段预言：当五指完全重生，整个城市的腐败医院将化作尘埃，而他的右手会成为新的因果律武器，指尖流淌的不是鲜血，是融化的民心。
当最后根手指刺破皮肉时，整个城市的时间琥珀开始坍缩。林九尘看见自己的右手化作银剪刀，剪刀刃上沾着市长秘书的血，血中浮出段基因序列——正是他与沈霁霜的DNA交织成的锁链。他突然明白，二十年来自己不过是颗电池，用罪孽为"天谴计划"供电，而此刻，他终于成了斩断因果的刃。
"你自由了。"沈霁霜将半块玉兰簪插入他心口，簪头银针引出团金光。金光在空中重组为把钥匙，钥匙齿痕与市长秘书石胆上的坐标完全吻合。林九尘握紧钥匙的刹那，所有腐败医院的废墟中浮出"民心"二字，随风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，落在穿病号服的孩童掌心，化作朵朵玉兰。
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，林九尘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，右手在晨光中泛着玉色。怀中抱着的婴儿突然睁眼，左眼嵌着银针，右眼窝是空洞——那里本该有监察者令牌，此刻却插着半块玉兰簪，簪头沾着新鲜的血。他转身要寻沈霁霜与陈铁山，却只看见老中医的灰布衫在晨光中飘散，衣角绣着的八卦图正在褪色，化作"民心"二字，随风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