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晨雾尚未散尽，冬临市火车站的某条铁路己被斯拉夫军方封锁。
孟姜教授站在月台最前端，墨绿色大衣下摆随风轻扬。他身后站着秦祈年一行人，清晨的寒意让宋语不自觉地往秦锦年身边靠了靠。
“专列还有十分钟进站。”孟姜看了眼怀表，铜质表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，“都打起精神来。”
秦祈年三人也被孟姜一同叫了过来，他今天换上了学院的制式风衣，目光始终望向铁轨尽头，衬得身形越发挺拔。
宋语偷偷瞥了他一眼，又迅速低下头。
“紧张？”秦锦年凑到宋语耳边，热气呵得她耳根发痒，“早就让你抓紧机会了。”
宋语摇摇头，却把羽绒服的领子拉得更高了些。
远处传来汽笛的长鸣，铁轨开始轻微震颤，一列漆成墨绿色的装甲列车缓缓驶入视线。车头上，“育才”两个烫金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。
高博武笑了几声，“这才是我们学院的排场嘛。”
“来了。”孟姜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所有人都绷首了脊背。
列车停稳时，蒸汽如白龙般喷涌而出。首节车厢的门被猛地推开，一行人缓缓走出列车。
“孟教授。”吴锋打了一声招呼。
孟姜微微颔首，“吴教授，张老师，恭候多时了。”
秦祈年目光始终盯着张小幸身后的那个女孩，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。
宋听雪的目光扫过众人，在看到秦祈年时停顿了一秒，“祈年，好久不见。”
秦祈年点头致意，表情平静如常：“听雪姐。”
宋语站在秦锦年身后，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但宋听雪己经走到她面前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小语，又长高了。”
“听雪姐……”宋语的声音细若蚊呐。
“都别站着了。”
孟姜打断寒暄，“这里太冷了，大家先回住处吧。”
众人应声散开。
秦祈年转身时，余光瞥见宋听雪自然地走到他身侧，就像从前无数次任务时那样。他下意识回头，看见宋语站在原地，晨光为她单薄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。
宋听雪双手背在身后，微微歪头：“怎么，不欢迎我？”
“怎么会，”秦祈年摸了摸鼻子，“只是没想到这次任务会派你来。”
“我主动申请的，”宋听雪向前走了几步，银铃轻响，“听张老师说你们遇到了三星怨灵，连代蛋蛋都受伤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秦祈年回答简短。
晨雾在站台上缓缓流动，像是为这场重逢铺就的纱幕。秦祈年与宋听雪并肩而行，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晰。他刻意保持着半步的距离，既不会显得疏远，又不会过分亲近。
宋听雪突然停下脚步，银铃轻响，“秦同学，你在紧张什么？”
秦祈年身形微僵，他没想到自己的状态会被她一眼看穿。
“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。”他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，“这次学院来的高手还挺多嘛。”
宋听雪正要接话，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插了进来。
“听雪！”高博武脸上堆满笑容，为了今天的接站，他胸前特意挂着学生会主席的徽章，徽章在晨光下闪烁着光芒。
“路上还顺利吗？”他刻意用肩膀挤开秦祈年，站到了两人中间。
宋听雪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：“还行。”
秦祈年识趣地退后一步，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宋听雪的发梢上。那里别着一枚熟悉的银质发卡——是他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高博武滔滔不绝，“也就是代蛋蛋空有名声没有真正实力，如果当时我在场，那只三星怨灵早就被净化了。”
他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。月半川像座移动的小山般挤了过来。
“秦学弟！”他洪亮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，“张小幸老师说让你去帮忙搬器材！”说完才注意到宋听雪，挠了挠头，“呃……宋学姐好。”
宋听雪微微颔首。高博武的脸色己经黑如锅底。
“我这就去。”秦祈年虽然知道这是张小幸可以报复让他去当苦力，但却如蒙大赦，正要离开，却听见宋听雪清冷的声音：
“我也一起。”
高博武急忙道：“听雪，你刚下车应该先休息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宋听雪己经迈开步子，银铃声渐远。秦祈年快步跟上，心跳如擂鼓。
器材车厢里堆满了各式装备。秦祈年弯腰去搬一个标着“丙级禁物”的木箱，余光却瞥见宋听雪正在检查一把长剑。阳光从车窗斜射进来，为她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。
“你还在用这把剑？”他脱口而出。
宋听雪指尖轻抚剑身：“嗯，很顺手。”她突然抬眸，“毕竟你亲手锻造的。”
秦祈年的耳根瞬间红了，他当然记得这把望舒剑是他花了整个暑假才造出来的。
“秦学弟！”月半川的大嗓门打破了暧昧的气氛，“这个要搬去哪？”他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箱，上面贴满了符咒。
“放到三号仓库吧，”秦祈年松了口气，趁机转移话题，“小心点，那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高博武带着几个学生会狗腿子闯了进来。
“听雪！”他完全无视了其他人，“张老师让我带你先回民宿。”
宋听雪头也不抬：“我在忙。”
高博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他阴鸷地瞪了秦祈年一眼，压低声音：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。就凭你一个专科部的……”
“高主席。”
宋听雪突然转身，神色有些不悦，“对学弟还是温柔一点吧。”
通道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，高博武身后那些狗腿子都懵了，想不到还能看见高主席吃瘪的一幕。
秦祈年低着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他当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宋听雪，更何况自己前不久才亲手断绝了本科部的路线。
“那个……”月半川憨厚的声音打破了僵局，“东西差不多搬完了，要不先回去吃饭？”
宋听雪看向秦祈年，眼神柔和了些，“一起？”
高博武冷哼一声，带着手下拂袖而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