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器材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秦祈年机械地搬着木箱，金属边缘硌得手指生疼。宋听雪站在车厢另一端，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那把望舒剑在她手中泛着淡淡的光影。
“秦学弟，”月半川突然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，“高博武那眼神，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。”
秦祈年苦笑一声，没有接话。
他当然知道高博武为什么针对自己——从宋听雪入学第一天起，这位学生会主席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。而他这个专科部的“小学弟”，却因为一次意外任务与太素万象部的宋主席有了交集。
“走吧。”宋听雪提上望舒剑，银铃轻响，“去吃饭。”
三人走出车厢时，站台上己经空无一人。冬临市的寒风卷着细雪扑面而来，秦祈年下意识侧身，为宋听雪挡住风口。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。
“你总是这样。”宋听雪的声音很轻，几乎被风声淹没。
“什么？”秦祈年没听清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摇摇头，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，“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古斯拉夫符文？”
秦祈年一怔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来到时候听吴教授提过。”
宋听雪的目光扫过他被冻得发红的指尖，“不过张小幸老师似乎对你己经挺大的。”
秦祈年干笑两声，“毕竟他差点就成为我的班主任了。”
月半川突然指着前方：“那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？”
火车站外，来自育才学院的学生们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。秦祈年挤进人群，看见高博武正站在台阶上高声说着什么。
“三星怨灵正在逼近市区，但大家不用担心，有我高博武在这里，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。”
秦祈年皱起眉头低语：“吴教授他们呢？高博武在胡说什么？”
宋听雪己经拨开人群走上前去：“高主席，消息来源是？”
高博武看见她，脸上立刻堆满笑容：“听雪！这是刚从斯拉夫军方传回的情报。”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，“校长授权我全权负责学生安全。”
秦祈年注意到通讯器上的指示灯根本没亮——这货完全就是在撒谎。
“是吗？”宋听雪的声音冷了几分，“那我为什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”
高博武的笑容僵在脸上。就在这时，孟姜三人以及几名军方人员快步走来，只见孟姜神情严肃道：“北边传来紧急消息，怨灵潮再次出现，所有大二及以上学员立刻跟随我们前往冬临北郊，大一学员跟着吴锋教授前往酒店入住待命。”
火车站外的空气骤然凝固。孟姜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，学生们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肃静！”随着张小幸一声暴喝，人群立刻安静下来。
秦祈年挤到前排，看见孟姜正和一名斯拉夫军官快速交谈。军官肩章上的三颗星在晨光中闪烁——是个上校。
“所有人听好！”孟姜转身，声音穿透寒风，“按照刚刚分组，立刻行动。”
宋听雪己经取下望舒剑的布套，露出修长的剑身。
“秦祈年。”她突然开口，“你的射击考核成绩是多少？”
“92环。”秦祈年下意识回答，随即意识到什么，“等等，问这个干嘛？”
宋听雪己经转身走向装备车：“你跟我一起。”
高博武突然拦住去路：“听雪！他只是个专科部的，连正式战斗训练都没完成！”
宋听雪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，“去年他救过我。”
秦祈年怔在原地。那只是场演习，他没想到她会记得。
装备车里堆满了制式武器，宋听雪扔给他一把改装过的CS/LR4狙击步枪：“会用吗？”
“7.62mm口径，有效射程600米。”
秦祈年熟练地检查枪械，拉动枪栓的声音清脆利落，“但这是斯拉夫军方的装备……”
“现在归我们了。”宋听雪将几个弹匣塞进风衣，“高爆弹、穿甲弹、圣水弹各十发。省着用。”
秦祈年微微怔愣，但什么都没有说。
车队在二十分钟后抵达北郊防线。
利落下车以后，眼前的景象让秦祈年呼吸一滞——三道由沙袋和钢板构成的防线横贯公路，后方是六门牵引式榴弹炮。斯拉夫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架设重机枪，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防冻液的味道。
从遍地血腥就能看出先前己经经过了一番战斗，而驻扎在这里的军队也的确是斯拉夫联邦的精锐，这样的高强度战斗居然没有一触即溃，还等来了支援。
秦祈年跟着宋听雪爬上一处混凝土哨塔。从射击孔望出去，北方的雪原上己经能看到蠕动的黑影——怨灵潮的先头部队。
“距离800米，”秦祈年调整瞄准镜，“风速12，温度零下15度。”
三秒后，刺耳的呼啸声划破长空。炮弹在雪原上炸开一朵朵橘红色的火云，冲击波震得哨塔微微颤动。秦祈年通过瞄准镜看到，至少有二十只低阶怨灵在炮火中化为灰烬。
他忍不住赞叹道：“不愧是斯拉夫式的火力覆盖。”
宋听雪没有回应，只是平淡说道：“注意三点钟方向。”
秦祈年转动枪口，看到三只人形怨灵正以诡异的速度绕过炮火覆盖区。它们西肢着地爬行，像某种变异的蜘蛛。
“特殊个体。”他屏住呼吸，十字准线锁定最前面那只的头颅。
枪声响起，7.62mm圣水弹精准命中目标。怨灵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，暗绿色的体液喷溅在雪地上。
“枪法不错。”宋听雪难得地夸了一句，同时扣动扳机。她的点射节奏完美，剩下两只怨灵应声倒地。
战斗持续升温。越来越多的怨灵突破炮火封锁，向防线涌来。重机枪的咆哮声此起彼伏，曳光弹在晨光中划出明亮的轨迹。
秦祈年打空最后一个弹匣，他的手己经冻得发僵，脸颊被后坐力震得生疼。
宋听雪突然按住他的肩膀："看那边。”
顺着她指的方向，秦祈年看到一只格外高大的怨灵正缓缓逼近。它足有三米高，躯干上覆盖着类似装甲的骨板。
秦祈年的喉咙发紧，“这起码是二星中期的。”
通讯耳麦里突然传来孟姜的吼声：“所有单位注意！发现三星初期怨灵！立即启用B方案！”
宋听雪己经拔出望舒剑：“看来你判断失误了。”
她纵身跃下哨塔，银色身影在雪地上疾驰。
“听雪姐！”
秦祈年想抓住她，却只碰到冰冷的空气。他急忙架起狙击枪，却发现三星怨灵周围笼罩着一层扭曲的空气——子弹根本无法锁定！
防线上的战斗己经白热化。秦祈年看到月半川正挥舞着一把锤子，将一只低阶怨灵拍成肉泥；高博武躲在一辆装甲车后，手枪射击的姿势漏洞百出。
宋听雪此时己经接近三星怨灵，她的剑法凌厉精准，每一击都瞄准关节缝隙。但三星怨灵的骨甲太过坚硬，望舒剑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划痕。
“该死……”秦祈年丢下狙击枪，抓起旁边的反器材步枪。这是把12.7mm的OSV-96，后坐力能震碎普通人的肩膀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枪托死死抵在肩窝。瞄准镜里，宋听雪正险之又险地避开怨灵的利爪，娓娓长发被劲风扬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