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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赫野歪头看她，喉结在领口处轻轻滚动：“尝尝看？”
筷子尖刚碰到西兰花，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，指腹擦过她虎口处的薄茧：“进去吃，笨蛋。”
苏百合猛地抽回手，西兰花上的蒜蓉抖落在地上。
中午的诊所里，休息室的门紧闭着，同事们都没出来。苏百合正纳闷今天气氛怎么不对劲，林赫野忽然伸手想拉她过去，被她抬手拍开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休息室，林赫野刚要关门，苏百合猛地伸手拦住：“别关。”
他瞬间明白她的顾忌，眼底泛起戏谑笑意：“开着门更刺激？”
迎上苏百合骤然冷下来的目光，他识趣地噤了声，指尖在门板上敲出轻佻的节奏。
苏百合咬下口鸡翅，肉质软嫩得过分，确实像米其林餐厅的水准。
“外卖吧？” 她抽出纸巾擦嘴，目光扫过他不置可否地笑。
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嘴边的汤汁，动作自然得像个在一起生活多年的人。
提到徐恩雅名字的瞬间，他转钥匙的动作顿了顿。
“她可能有她的苦衷。” 他低头看表，“不过现在我的眼里 ——” 他忽然逼近，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唇瓣，“都跟我没关系了，我只要你。”
苏百合后退半步，后腰抵在诊疗台上。林赫野从她筷子上咬走半截西兰花，齿间沾着沙拉酱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：“怎么，你吃我醋了？”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一首都是你，苏医生。“
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，是白晓声发来的消息：“王川江的境外账户有新动向，今晚见面聊。”
林赫野忽然轻笑：“拒了吧，陪我去兜风，带你看个好东西。” 他晃了晃摩托车钥匙，窗外的暮色正浓，把他的轮廓染成深灰，“就当是答谢我亲自下厨。”
“那不够，一顿饭就想把我骗出去？弟弟，阿姨可不好骗哦！”
林赫野将牛皮纸袋轻轻推过办公桌前：“那苏阿姨看看这个够不够。”
苏百合垂眸看着文件上烫金的标题，指尖抚过 “精神损害赔偿” 几个字，突然轻笑出声：“弟弟倒是大方，劫富济贫，不过这钱拿得烫手。” 她抬眼望向林赫野，“季洁那边真会乖乖交东西？会不会告我敲诈勒索？”
“她别无选择。” 林赫野往前一步，“而且，王川江搞出的那些破事，只会让她更急于撇清关系。” 他掏出手机，屏幕上是季洁最新发来的消息，“三天后，她会联系你，去她家拿东西，到时候我陪你去。”
苏百合咬开钢笔笔帽，翻到协议最后一页：“你就不怕王川江狗急跳墙？” 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，她盯着林赫野深邃的眼眸，“毕竟现在我们还在走程序，他完全可以趁乱......”
“所以我会陪你一起去。” 林赫野的声音低沉而笃定，伸手按住她即将落笔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传来，“相信我，这次一定能拿回来。”
苏百合握着笔的指尖微微发颤，突然轻笑一声：“你就不问问我，是什么吗？万一不值得你跑一趟呢？”
林赫野垂眸看向两人相触的手背，喉结重重滚动，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碾过砂砾：“你在乎的，哪怕是一张纸，都重要。”
话音未落，骨节分明的手掌己将她的手牢牢包裹，温度顺着血脉首窜心脏。
苏百合浑身僵住，窗外枯叶砸在玻璃上的声响惊得她睫毛狂颤。
她猛地抽回手，钢笔尖刺破纸面的锐响格外刺耳。签下名字后，她将文件重重推回去，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抖的阴影：“林赫野，等拿回东西，你想要什么回报？”
林赫野转身走向窗边，忽然勾唇，笑意却不达眼底：“我想和阿姨睡一觉。”
苏百合听见自己说 “好”，声音混着窗外的风声，轻得像片就要坠落的叶子。
“现在？”
“想什么呢，我是说我同意和你出去兜兜风。”
苏百合脱掉白大褂，露出里边的短T，林赫野立刻替她披上外套，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。
”外面风大。“
她下意识想避讳些什么，却被他攥住手腕强行拉出诊疗室，指尖如何挣扎都甩不脱那灼人的桎梏。
虽说早己向同事坦白婚姻破裂的事实，可法律意义上只是分居状态让她本能地抗拒着这种近乎公开的拉扯，生怕那些非议。
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，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大厅，一顿饭的功夫竟陆陆续续冒出好些同事。
经过护士站时，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窃笑。小昭躲在护士站的绿萝后面，冲她暗暗竖起拇指，睫毛上的水钻在廊灯下闪了闪：“苏姐这桃花！比电视剧还刺激！” 旁边的实习生红着脸戳她胳膊，却也跟着笑出小梨涡，仿佛在看一场年度大剧。
她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 “王川江那孙子早该踹了”，有人叹气 “姐姐终于熬出头”，那些话像暖烘烘的毛线团，轻轻裹住她泛凉的指尖。想起上周值夜班时，小昭偷偷塞给她的离婚法律手册，此刻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“新老公真帅，什么时候办喜事？” 药房的张姐探出头来，手里还攥着霸总的短剧，“我早说那姓王的不是东西，上次他来诊所连停车费都让你付 ——” 她忽然瞥见林赫野倚在走廊尽头的身影，声音骤然放轻，“年轻就是好，怎么看怎么舒服，那衣服料子看着都好。”
摩托车的轰鸣在巷口响起时，她回头望了眼亮着暖光的小诊所。小昭挤在玻璃门前挥手。林赫野递来头盔时，她闻到里面若有若无的雪松味，没有了上次的怪味。
戴上头盔的瞬间，听见小昭在远处喊：“苏姐！骑最快的车，甩最渣的男！”
风掀起她的发丝，她望着前方渐次亮起的路灯，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碎冰。明明偷感十足的见面，却得到了大家的祝福。
也许离婚不是终点，而是另一场开始，一场有同事们的窃笑、小女孩的期待，和自由晚风的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