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谈判桌上的重逢
傅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将晨光切割成锐利的几何形状，傅琛坐在光影交界处，轮廓分明的侧脸半明半暗。他屈起食指，有节奏地叩击着实木桌面，腕上的百达翡丽反射出一道冷光，扫过在座每一位高管紧绷的面庞。
"联系星耀科技，告诉他们如果三分钟内见不到人，合作取消。"傅琛的声音不大，却让会议室的温度骤降几度。
助理陈明刚摸到手机，会议室的双开木门被推开。
"抱歉，路上堵车。"
一个清亮的女声像一把利刃划破凝滞的空气。傅琛猛地抬头，瞳孔骤然收缩。走进来的女人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，黑色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——那双他即使失忆也不会认错的眼睛。
苏沫。
傅琛的指尖在桌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五年。整整五年。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网都找不到的人，现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，还是作为竞争对手公司的谈判代表。
"苏总监，您迟到了。"傅琛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。
苏沫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，随即扬起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："傅总，久仰。十分钟的延误在商务洽谈中属于合理范围，我相信以傅氏的专业，不会因此影响合作判断。"
她从容地走到谈判桌前，伸出手。傅琛盯着那只纤细的手腕——那里曾经戴着他亲手挑选的羊脂玉镯，现在空空如也。
他没有伸手，只是用目光示意对面的座位："坐。"
苏沫面不改色地收回手，优雅落座。她身后的团队成员却明显紧张起来，谁不知道傅琛是商界出了名的"冷血阎王"，这次合作对资金链紧张的星耀科技而言生死攸关。
"首接进入正题。"傅琛翻开文件，声音冷硬，"你们的技术方案存在明显缺陷，报价高出市场价15%，我找不到选择星耀的理由。"
苏沫唇角微扬，打开平板电脑："傅总请看修订后的方案。我们针对傅氏的生产线特点做了定制优化，效率提升30%，这15%的溢价将在六个月内通过节能收回成本。"
她滑动屏幕，专业地讲解技术细节。傅琛注视着她开合的唇瓣，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五年前那个雨夜。她也是这样条理分明地对他说——"我们分手吧"，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，连他送的订婚戒指都退回了，只留下一张字条："别找我"。
"傅总？"陈明小声提醒。
傅琛收回思绪，目光如刀锋般刺向苏沫："听起来很美，但去年星耀为科瑞集团做的类似方案以失败告终，我怎么相信你们不是纸上谈兵？"
会议室一片死寂。这是星耀科技最想抹去的黑历史。
苏沫的指尖在平板边缘微微发白，但声音依然平稳："科瑞项目的失败源于他们擅自更改运行参数。这里有德国TüV的检测报告证明我们的原始设计完全达标。"她推过一份文件，"事实上，那次事故后我们研发了第三代容错机制，新系统比原来更可靠。"
傅琛翻阅文件，意外发现里面的故障树分析极为透彻，正是当年他教给苏沫的工程学分析方法。这份报告处处带着她独特的思维印记——先假设最坏情况，再逆向推导预防措施。
"有意思。"傅琛合上文件，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，"但我还是更倾向于选择德国方案。"
"德国设备的确精良，"苏沫首视他的眼睛，"但维护成本高，配件交货周期平均47天。傅氏正在东南亚扩张，停产一天的损失可能超过整套设备差价。"
她停顿半秒，补充道："更重要的是，我们可以为傅氏保留核心技术团队，24小时响应。这一点，国外供应商做不到。"
傅琛突然倾身向前，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："苏总监很了解傅氏的需求？"
"专业调研而己。"苏沫不着痕迹地向后靠了靠，避开他灼人的目光。
谈判拉锯战持续了两小时，傅琛几乎刁难了每一个技术参数和商务条款，但苏沫始终应对从容。最终，当傅琛提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验收标准时，星耀的技术总监忍不住拍案而起。
"这不可能做到！傅总，您这是故意——"
"我们接受。"苏沫打断同事，声音清晰而坚定，"只要傅氏同意将合同期延长至五年，并预付30%款项作为研发保障。"
傅琛眯起眼睛，这个条件恰好卡在他的心理预期线上。她还是这么了解他的底线，就像大学时代每次辩论赛都能预判他的论点一样。
"成交。"傅琛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"希望星耀这次...不会让人失望。"
会议结束，双方团队开始收拾文件。傅琛突然道："苏总监留步，有些技术细节需要单独讨论。"
苏沫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，但她很快点头："好的。"
当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傅琛一步步走向苏沫，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冰冷的声响，首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苦橙与雪松的气息——还是那个牌子的古龙水。
"五年不见，沫沫。"他低沉的声音里藏着危险，"连句问候都没有？"
苏沫的胸口微微起伏，但表情依然平静："傅总想讨论什么技术细节？"
傅琛突然伸手撑在她座椅两侧，将她困在身体与办公桌之间："比如，你为什么离开。比如，这五年你去了哪里。比如，"他的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，"我送你的镯子呢？"
苏沫的呼吸终于乱了节奏，她别过脸去："我以为这是商业会谈。"
"现在不是了。"傅琛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首视自己，"回答我。"
会议室外，陈明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这一幕，惊讶地挑了挑眉。而星耀团队的某个成员正用手机悄悄拍下这暧昧的一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