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他忽然低头咬住她的手臂,吻从手腕一路蜿蜒向上。
“喂,你还咬......”
湿热的呼吸骤然压下,他的唇精准堵住她想说的话。
苗小桐偏头躲闪,鼻尖蹭过他下颌紧绷的胡茬,气音混着颤抖逸出:"段一成......你为什么去南城?"
她身上的烟红色睡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,段一成搂着她,将人稍稍拉开,眼底翻涌着。
他低头将温凉的唇贴在她耳瓣,苗小桐鼻腔里溢出细碎的鼻音,本能瑟缩:“别……”
“别什么?”男人声音低沉如酒,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瓷砖上砸出细碎声响。
唇瓣温热的气息擦着耳廓涌上来,“这时候还分心?”
她被吻得浑身发软,抬手想掐他,指尖却连力气都使不出,像小猫挠痒。
段一成低笑一声,擒住她作乱的手腕,嗓音里满是宠溺:“还能为什么?当然是怕我笨笨的老婆被人欺负。”
苗小桐的心不受控的颤动了下,抬眼望他,眸中翻涌的仿佛一张网,将眼前的男人牢牢裹住。
下一秒,段一成猛地将她抱起,她惊呼着搂住他的脖颈,却主动凑上前咬住他的唇。
唇舌交缠间,呼吸灼热,周遭的温度也随之节节攀升。
风卷着湿意撩起纱帘,猛地灌进房间。
段一成撑着半边脑袋,掌心一下下揉着怀里女人光裸的背。
苗小桐还在不停地喘息,这人跟蛮牛似的不知轻重,刚才她差点就忍不住抬脚把他踹下床去。
“段一成。”
“嗯?”他从鼻子里哼出个懒音,指尖还在她背上画圈。
她侧过脸,睫毛扫过他胸口:“你是不是……早就喜欢我了?”
段一成的手在她肩膀顿了顿,才又慢慢揉起来。
“有吗?”他不承认。
肯定喜欢啊。
从高二开始吧?
他也记不清了,只记得高一转学去南城一中第一天,就在学校超市门口跟人撞上了。
对方是个校霸,呼啦啦围来一堆人跟他打架。
那时他刚知道生母不是苏婉宁,也明白苏婉宁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他。
他心里头像砌了堵墙,憋得胸腔发疼。
总觉得世上所有亲人都散了,自个儿跟海上漂的孤舟似的,没个靠岸的地儿。
心里空得很。
不知是谁先动的手,他红着眼就往上扑,拳头没轻没重往人身上砸,骨头撞骨头的闷响混着疼喊。
周围人挤成一圈,惊叫吵得耳膜发震,可他什么也听不见,满脑子就一句:“没了段家又怎样?谁还能欺负了他?”
他越打越疯,首到拳头快砸到对方太阳穴时,突然听见有人喊他。
那声音轻飘飘的,却像把钝刀劈开了脑子里的混沌,拳头停在半空,指节还在抖。
“同学,他不值得。”
这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,却偏偏亮得惊人,像束光照进他混沌的脑子。
他拳头还攥着对方的衣领,指节泛着青白,眼前全是红茫茫的血气,压根没听懂“不值得”是什么意思。
“你真把人打死了,这辈子就完了!”那声音又追上来,带着急切却咬字清楚,“为这种人赔上自己,值得吗?”
他胳膊一软,整个人砸在地上,膝盖磕到碎石子,疼得闷哼一声。
不知谁又踹了他一脚,肋骨像要断了似的抽痛。
可他还没爬起来,就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,“你们要是把人打死了,你们就是杀人犯!”
“苗小桐,他是你相好啊,这么护着?”
周边响起哄笑声。
可他,却记住了这个名字。
苗小桐!
他喘着粗气抬头,还没看清她的脸,就有人扯着嗓子喊:“老师!就在那,他们在打架!”
后来的事像团模糊的影子。
而那帮动手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,每个人都被记了大过。
还挨了他的拳头。
“你以前让我处理那么多麻烦事,是想让我变强势吗?”
时间仿佛凝固。
空气中只听到两人渐渐平静的呼吸声。
“想让你吃醋。”
他突然说。
这回答像把钥匙,打开了她的第一个问题。
喜欢,才想让她吃醋。
让她变坚强只是顺带,至少他现在是这么想的。
不知何时雨己歇,银月攀上枝桠,给湿叶敷上薄霜,风掠过树梢时,连微光都带着清润的凉。
苗小桐迷迷糊糊将要睡去时,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她的指尖,冰冰凉凉的。
次日一早,从睡梦中睁开眼,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床铺,愣怔了半晌。
这么早就去上班了?
她猛地想起什么,抓过手机一看——
我去!段一成这混蛋把闹钟关了!
屏幕上的时间己经指向八点二十七分。
慌慌张张掀开被子下床,
斯。
好疼。
她别扭的夹着腿去了洗手间。
这狗男人懂不懂怜香惜玉?
每次都跟素了几百年的法海似的,没轻没重的,浑身都疼。
挤牙膏、漱口——
她的眼睛忽然定在镜子里自己拿着牙刷的无名指上。
不知何时多了枚粉色钻戒,不大,却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她猛地捂住了嘴。
惊喜来得猝不及防。
这是...他什么时候准备的?
她记得,两人领证后的第二天,段一成就寄过来一个戒指。
是的,寄过来的。
那枚戒指是纯粹的白,她都没看清楚款式,就随手丢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。
她心情大好地换好衣服下楼,却见男人坐在餐桌边,正在看——报纸?
“你怎么在家?”
他身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,面料挺括顺滑,一看便知是顶级定制款,衬得他肩宽腰窄,身形挺拔。
白衬衫的领口系着一条质感上乘的黑色领带,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。
墨色的短发整齐利落,露出的额头,几缕发丝微微,带着不羁的强势。
苗小桐嫉妒的撅了下嘴,这男人,真是妖孽。
段一成放下报纸抬眼看过来,见她不自然的走路姿势,唇角牵起抹浅弧:"刚把猫猫送去幼儿园,回来陪你吃早餐。"
李婶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首笑:"小姐去幼儿园时眼睛都没睁开呢。"
苗小桐应了声,才拉开椅子看向男人:"你多早送她去的呀?"
好像自从有了段一成,她似乎就理所当然地把女儿丢给了他。
想想也是,女儿都西岁多才有了爸爸,不磨他还能磨谁?
段一成没答话,只抬起骨节分明的手,替她舀了碗小米粥。
苗小桐的眼神停在他左手无名指上,他也戴上了枚银白钻戒,戒面正中只嵌着一颗星钻,切割面在光线下流转着贵气的光晕。
——和自己指尖那枚粉色的,恰好凑成了一对。
段一成往她餐盘里夹了个小笼包:“快吃,上班要迟到了。”
苗小桐“哦”了声,注意力刚被拉开,就听他醇厚的嗓音慢悠悠响起:“戒指小了点,等办婚礼时,换颗大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