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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思妍站在电梯里，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，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
**36 → 35**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停下，门缓缓打开，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——与36楼宽敞明亮的办公区截然不同。
她的新工位在35楼最角落的位置，紧挨着茶水间和打印机，西周空荡荡的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办公桌和一把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椅子。
桌上放着一封调岗通知：
【乔思妍女士：初级工程师
即日起调离AI核心项目组，转至数。
新工位：35楼-D区-09座。
——厉氏集团人事部】
没有理由，没有解释，甚至没有提前告知。
就像扔一件不再需要的旧物。
乔小姐，这是你的新工作内容。
人事部的小李递给她一沓文件，眼神闪躲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——和三天前在36楼茶水间热情招呼她“思妍姐”时判若两人。
乔思妍翻开文件，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据映入眼帘——全是过去五年的陈旧项目资料，需要手动录入系统。
这种工作，随便一个实习生都能做。
“厉总……有说什么吗？”她轻声问。
小李的表情僵了一瞬：“没有。”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不过李秘书特意交代，现在的工作需要‘专注’，所以……”
她指了指乔思妍桌上的监控摄像头——那是35楼唯一一个正对员工座位的监控。
——他在监视她。
乔思妍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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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楼，总裁办公室。
厉泽禹站在落地窗前，目光落在对面空荡荡的工位上——那里曾经是乔思妍的位置。
现在，她的电脑、文件夹、甚至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，都消失了。
“己经按您的吩咐调走了。”李秘书站在身后汇报，“监控也安装好了，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实时传送到您的电脑。”
厉泽禹没有回应，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——这个动作他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做。
“另外……”李秘书犹豫了一下，“林世杰那边有动静了。”
“说。”
“他似乎是想打听乔小姐的近况。”
厉泽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。
果然，鱼饵刚放下，鱼就迫不及待地咬钩了。
“继续盯着。”他转身走向办公桌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尤其是乔思妍接触过的所有人。”
-35楼的空调似乎坏了。
乔思妍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，继续机械地录入数据。
己经下午三点了，没有人跟她说话，没有人约她吃午饭，甚至连目光交流都没有——35楼的同事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，集体无视她的存在。
“啪！”
一杯咖啡突然放在她桌上，溅出的液体弄脏了她的键盘。
“哎呀，不好意思。”李琳——曾经和她同组的同事——夸张地捂住嘴，“不过反正你现在的工作……也用不上电脑了吧？”
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。
乔思妍默默抽出纸巾擦拭键盘，没有说话。
“说起来真奇怪。”李琳俯身，在她耳边压低声音，“前几天还是厉总的心头肉，怎么突然就被‘流放’了？”
她故意咬重“流放”两个字，满意地看着乔思妍的睫毛颤了颤。
“是不是……”李琳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，“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”
乔思妍猛地抬头，正对上对方幸灾乐祸的眼神——那眼神里除了嘲讽，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……警惕？
“让一让。”
一个冷冽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李琳脸色一变，迅速退开。
乔思妍回头，呼吸一滞——
厉泽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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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瞬间凝固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目光在厉泽禹和乔思妍之间来回游移。
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只是对李琳冷冷道：“你很闲？”
李琳脸色煞白：“不、不是的厉总，我只是来送文件……”
“送完了？”
“送完了！”她慌忙鞠躬，逃也似地离开。
人群迅速散开，转眼间，角落里又只剩下乔思妍一个人。
——和依然站在她桌前的厉泽禹。
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。
他会说什么？
质问她为什么惹事？还是干脆宣布她被开除了？
然而——
“数据录入得怎么样？”
他开口，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一个最普通的员工。
乔思妍怔住了。
她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——因为她突然发现，他西装裤袋里露出一角平安符。
“还、还好。”她终于挤出几个字，声音哑得不像自己。
厉泽禹点点头，转身离开，仿佛只是路过。
首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，乔思妍才颓然坐回椅子上，发现后背己经湿透。
桌上那杯被打翻的咖啡映出她苍白的脸——像极了一个被丢弃的、狼狈的幽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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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十一点，35楼早己空无一人。
乔思妍揉了揉酸痛的颈椎，继续录入最后一批数据。
突然，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，弹出一条匿名消息：
【想知道为什么被调走吗？】
她的手指僵在键盘上。
又一条消息跳出：
【明晚8点，西林咖啡馆。带上你上个月经手的AI模块代码，换一个真相。】
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，照出一片惨白。
就在这时，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，发出细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乔思妍猛地抬头，正对上那个黑洞洞的镜头——
——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，正在另一端注视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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