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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学议会大厅的阴影尚未散尽，立柱上残留的狼首投影三日未消。赋明神将林缚算筹嵌进大厅中央的凹槽，启动最高级别的净化阵，青铜算筹状的立柱发出嗡鸣，却仍驱不散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蛊毒腥气 —— 这是上一章那场混战留下的印记，也是复辟会敢于公开跳出来的底气。
街头的传单己从匿名变成了明晃晃的 “大成正统复辟会” 落款。赋明神站在议会广场的高台上，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，传单在手中簌簌作响。最刺眼的一条写着：“《平准法》算尽锱铢，却算漏了士族百年功勋，今请陛下收回成命，复我士族免税特权！” 落款处的朱砂印，竟与北虏王庭的 “狼首宝印” 有七分相似。
“赋明神大人若不敢回应，便是默认《平准法》理亏！” 人群中挤出几个身着锦袍的士族子弟，为首的正是户部老尚书的侄子王启年。他高举着一本线装古籍，书页泛黄，封面上 “北虏祖制考” 五个字被刻意遮住，“我等并非要颠覆算学议会，只是想问问，为何要让士族与贩夫走卒同缴赋税？这难道不是违逆天道吗？”
赋明神的目光落在那本古籍上。王启年翻动书页时，他瞥见其中一页的算学公式 —— 那是北虏用来计算 “奴隶贡赋” 的古老算法，将人口按等级划分，士族对应 “上驷”，平民对应 “下驷”，税率相差十倍。这个公式，与《平准法》中 “人无贵贱，税同衡算” 的核心思想截然对立。
“《平准法》的每一条款，都经过三百余次算学推演。” 赋明神举起林缚算筹，算筹在阳光下投射出《平准法》的核心公式，“士族占田万亩，纳税三成；平民占田十亩，纳税三成 —— 这不是苛政，是公平。” 他指向广场边缘的粮商，“去年蝗灾，正是靠《平准法》的税收调节，才让七州百姓没有饿死，请问王公子，那时你的免税特权，能变出一粒米吗？”
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。王启年脸色涨红，却强辩道：“士族免税，是因先祖护国有功！就像北…… 就像古制所言，‘功高者不税，德厚者免役’！” 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，让赋明神的瞳孔骤然收缩 —— 这句话分明出自北虏的《巫蛊总录》，原文是 “巫祝不税，兵丁免役”，只是被换了几个字。
赋明神突然上前一步，算筹首指王启年手中的古籍：“把书给我！” 王启年下意识抱紧书本，却被赋明神看清了被遮住的部分 ——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成古籍，而是北虏用来教化子民的《奴化算经》，其中关于 “等级税制” 的章节，与王启年的论调一字不差。
“原来你们的‘正统’，是北虏的正统！” 赋明神的声音响彻广场，算筹在空中划出《平准法》的防御符文，“你们口口声声的‘祖制’，不过是北虏用来分化我大成的毒计！” 他猛地夺过古籍，当众翻开印有北虏图腾的扉页，“看看这狼首印记，你们还要把它捧为圭臬吗？”
人群哗然。王启年带来的几个士族子弟顿时慌了神，有人悄悄往人群外溜，却被愤怒的百姓拦住。赋明神望着混乱中的王启年，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 —— 那是北虏特制的 “传讯玉”，此刻正发出微弱的红光，显然在向某处传递信号。
“试探结束了。” 赋明神的算筹抵住王启年的咽喉，“你们想知道算学议会的底线，想看看百姓是否还念着士族的好……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，大成的百姓信的是算学的公平，不是北虏的等级！” 他挥手示意护卫上前，“把这些人带下去，查查他们与北虏的往来账目 ——《平准法》的算学，正好能算出他们贪了多少税银。”
当王启年被押走时，他突然挣脱束缚，朝着赋明神的方向冷笑：“你以为赢了吗？下周科举放榜，会有更大的‘惊喜’等着你！” 这句话像冰锥刺入赋明神的心脏 —— 他想起上一章礼部主事抄写的那份名单，想起贡院的算学结界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。
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，百姓们自发捡起地上的复辟会传单，扔进议会门口的火盆。赋明神望着跳动的火焰，将《奴化算经》扔进火中，书页卷曲的瞬间，他看见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，上面用北虏文字写着：“科举为饵，钓尽天下举子心。”
夕阳将议会广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算筹、船桨与耕犁的投影在地面交织，像一张即将收紧的网。赋明神握紧林缚的算筹，知道这场 “试探” 只是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