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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潮后的礁石滩泛着潮湿的腥气，姜东蹲在水潭边用刺刀撬泥沙时，林默正举着自制鱼叉在浅水区晃悠。这是淡水危机后的第三天，岩壁岩缝的冷凝水勉强维持着六人饮水，可储物筐里的螺肉早己见底，欧阳琳捏着空贝壳戳他后背：「哥哥，今天能钓到比鲈鱼更大的鱼吗？」
「盯着你脚下的牡蛎。」姜东没抬头，刀尖挑起块裹着水草的礁石——潭底的入水口己露出半尺，混着泥沙的海水正顺着石缝缓缓排出。张芳蹲在旁边编捞网，尼龙绳在指尖绕出利落的网格，忽然瞥向远处礁石堆：「林默那鱼叉头太钝，鱼躲在岩洞里，戳不中的。」
「谁说戳不中？」林默转身时鱼叉带起水花，金属矛头在阳光下闪了闪——不知何时他磨尖了叉头，还用藤蔓绑了截锋利的贝壳片，「昨儿看见东哥磨鱼钩时学的，尖头进去才稳当。」他忽然盯着前方礁石凹陷处，瞳孔骤缩——深灰阴影里，几缕橙红斑纹正随水流晃动。
周曼曼刚要出声，姜东忽然抬手比了个噤声手势。他见过这种石斑鱼：成年个体足有半人长，喜躲在珊瑚礁缝隙里，受惊时会迅速窜入深水区。此刻林默正踩着光滑的礁石慢慢前倾，鱼叉尖离水面不足三寸，倒影里的光斑在他发梢晃成碎金。
「注意右侧暗礁。」张芳忽然压低声音，指尖攥紧捞网边缘——石斑鱼尾部正对着岩缝，若受惊定会往那边窜。林默耳尖动了动，忽然将鱼叉往左侧虚晃，石斑鱼果然摆尾转向，橙红鱼鳍刚展开，锋利的叉头己顺着水流刺进鱼头下方！
「中了！」欧阳琳跳起来，防水包挂饰撞在礁石上叮当作响。石斑鱼剧烈摆尾，溅起的水花打湿林默裤脚，他却死死攥住鱼叉柄，膝盖抵在礁石上借力——鱼叉上的贝壳片嵌进鱼头骨骼，任它如何挣扎都脱不开。
「别硬拉！」姜东忽然冲过去，刺刀在鱼鳃处快速划了道弧线，血珠混着海水滴落礁石，石斑鱼瞬间没了动静。他抬头看向林默，后者额角挂着汗珠，却笑得眼睛发亮：「东哥你看，这鱼比我昨天在岩缝里看见的还大！」
张芳凑过来，指尖划过鱼叉上的贝壳片：「倒是个聪明法子，知道借贝壳的锋利度。」她忽然指了指鱼腹，「肚子鼓着，怕是刚吞了小鱼，内脏得尽快清理。」
「我来！」周曼曼蹲下身，掏出姜东教她磨的骨刀——刀刃是用海龟壳边角料磨的，此刻正映着石斑鱼的橙红鳞片，「东哥说过，清理内脏时别弄破鱼鳔，煮汤鲜。」
林默忽然想起什么，从裤兜掏出片晒干的柠檬草——那是昨天在背阴处发现的，叶片边缘还留着他咬过的牙印：「加这个！柠檬草，去腥！」
欧阳琳立刻凑过去闻了闻，鼻尖沾着沙粒：「哇，香香的！林默哥哥你居然记得找香料！」她忽然看向姜东，后者正用藤蔓把石斑鱼绑在鱼叉上，「哥哥，咱们今天能吃烤鱼还是鱼汤？」
「都吃。」姜东指了指林默肩上的鱼叉，「鱼身切大块烤，鱼头鱼骨煮汤，鱼鳔单独留着——张姐，你昨天编的捞网能装鱼吗？」
「早试过了。」张芳晃了晃手里的网兜，尼龙绳节点缀着贝壳坠子，「网眼比螺肉大，装石斑鱼刚好。」她忽然看见林默裤脚被礁石划破的口子，「回头用棕榈纤维给你补裤子，裤脚磨破了容易沾沙。」
【实时弹幕瞬间爆炸】
「林默高光！鱼叉杀石斑太帅了！」
「张芳居然主动补衣服！荒岛版妈妈上线」
「周曼曼用骨刀好熟练！大佬教得好」
「柠檬草去腥！荒岛美食家诞生」
「姜东分配任务永远精准！服了」
正午的篝火架起两层烤架：上层用棕榈叶垫着鱼块，下层贝壳锅里煮着鱼头汤，柠檬草的清香混着炭火味飘满沙滩。欧阳琳举着烤得金黄的鱼肉凑到姜东面前，鱼皮脆得发响：「哥哥先吃！你看这皮，林默说烤到冒油才香！」
「你先咬一口。」姜东没接，指尖擦过她掌心的烤痕——不知何时她偷偷学他，用湿藤蔓裹住手当隔热垫。欧阳琳张嘴咬下，鱼肉混着柠檬草的清香在舌尖炸开，眼睛立刻弯成月牙：「好好吃！比昨天的鲈鱼嫩！」
林默蹲在旁边翻烤另一块鱼肉，鱼叉尖还沾着未擦净的鱼鳞：「芳姐你尝尝这鱼汤，我往锅里丢了碎贝壳——姜哥说补钙。」
张芳吹了吹汤面的油花，贝壳勺刚碰到嘴唇就愣住——汤里除了柠檬草，还漂着几星绿色碎叶，是周曼曼昨天在峭壁下采的野薄荷。她忽然看向蹲在篝火对面的姜东，后者正用刺刀给欧阳琳切鱼鳔，刀尖在贝壳盘里敲出轻响：「默今天的鱼叉角度选得准，下次教你怎么用鱼线做陷阱。」
「真的？！」林默眼睛发亮，鱼叉柄在沙地上划出歪扭的痕迹，「那明天我去礁盘那边看看，说不定有螃蟹！」
周曼曼忽然指着篝火旁的储物筐：「鱼太多了，吃不完怎么办？东哥，要不要学你说的，把鱼肉晒成鱼干？」
「正想这事。」姜东掏出片晒干的棕榈叶，摊开在沙地上，「林默，你去捡些粗藤蔓，扎个晾架；欧阳琳，帮张姐把多余的鱼肉切片，撒点细盐——盐在昨天捡的罐头盒里。」
「得令！」欧阳琳蹦跳着跑向庇护所，防水包挂饰撞在腰间的骨刀鞘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张芳看着她的背影，忽然笑了：「这丫头片子，跑起来像小羚羊，昨天居然没被刺藤勾到。」
「她现在知道看岩缝里的肾蕨了。」姜东往鱼汤里添了勺冷凝水，看柠檬草在汤面打转，「团队里总要有个能带动气氛的，不然整天绷着神经，迟早垮。」
【深夜弹幕持续刷屏】
「烤鱼配鱼汤！荒岛豪华套餐」
「张芳笑了！第一次见她这么温和」
「周曼曼提议晒鱼干！团魂再+1」
「姜东居然注意到团队情绪！细节控爱了」
「林默明天要抓螃蟹！期待新食材」
暮色漫上海岛时，晾架上挂满了盐渍鱼肉，篝火旁的贝壳碗里还剩小半锅鱼汤。欧阳琳靠在棕榈叶庇护所旁，看着林默用鱼叉在沙地上画陷阱图，张芳正帮周曼曼编新的骨刀鞘，藤蔓绳在指尖绕出漂亮的花纹。
「东哥，你说咱们以后会不会一首这么顺？」她忽然开口，指尖搓着腕间的棕榈叶绳环——那是姜东昨天教她编的，绳头还系着片迷你柠檬草干。
姜东往火里添了根硬木枝，看火星溅向缀满星子的夜空：「顺不顺不重要，重要的是——」他忽然指了指晾架上的鱼干，「今天林默知道磨鱼叉，张姐记得补衣服，周曼曼会认香料，你……」他顿了顿，看见欧阳琳睁大眼睛等他说下去，「你没把烤糊的鱼肉喂海鸥，算进步。」
「什么呀！」欧阳琳笑着扑过去捶他肩膀，却没注意到姜东唇角微微扬起——在她看不见的角度，他正盯着晾架上随风晃动的鱼干，想起战友说的「真正的团队，是每个人都能长出自己的爪牙」。
张芳忽然举起贝壳碗，里面盛着温热的鱼汤：「来，碰个碗，庆祝今天不用饿肚子。」
六个贝壳碗在篝火光里轻轻相碰，林默的碗沿沾着烤鱼肉屑，周曼曼的碗底沉着几片柠檬草，欧阳琳的碗边还留着咬过的牙印。姜东看着碗里晃动的火光，忽然发现，比起第一天独自削棕榈叶的清晨，此刻沙滩上的笑声，竟比石斑鱼的橙红鳞片还要暖。
海潮声渐次变响，晾架上的鱼干在晚风中发出细碎的摩擦声。远处的无人机镜头扫过六人围坐的篝火，弹幕区的文字像跳动的火星：
「忽然懂了，荒岛生存不是看谁最能扛，是看谁能让身边人学会扛。」
「林默的鱼叉、张芳的捞网、周曼曼的骨刀……每个人都在发光啊！」
「姜东居然夸欧阳琳！铁树开花了属于是」
「期待明天！想看他们用鱼干做陷阱抓螃蟹！」
姜东摸了摸裤兜的潮汐表——明天退潮时，大概会有六个人一起去礁盘吧。他低头喝了口鱼汤，柠檬草的清香混着海水的咸涩，在舌尖绽开——原来所谓的「食物富裕」，从来不是单靠某个人捕到一条大鱼，而是当鱼叉刺中石斑的瞬间，有人递上磨好的骨刀，有人架起烤架，有人记得往汤里丢一片能去腥的草叶。
篝火噼啪作响，六个影子在沙地上拉得老长。其中一个影子晃了晃，传来欧阳琳的笑声：「芳姐，你当年在亚马逊，真的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吗？」
「没吃过。」张芳的声音带着笑意，「当年啊，只知道生吃鱼肉，哪像现在……」她忽然看向姜东，后者正用刺刀给林默画陷阱图，刀尖在沙地上划出利落的弧线，「有个愿意把本事拆成碎末教人的领队，挺好的。」
刀身映着篝火的光，姜东忽然发现，今天的弹幕声里，「大佬」「打脸」之类的词少了很多，更多的是「林默好帅」「张芳好暖」「周曼曼好细心」——原来比起一个人的高光，六个人互相照亮的光，才是荒岛上最亮的星。
海潮漫过沙滩，带走最后一点白天的余热。晾架上的鱼干晃了晃，蹭到旁边欧阳琳晾的薄荷草——咸香混着清凉，在夜风中织成张柔软的网，裹住篝火旁的六个人，和他们脚边盛着鱼汤的贝壳碗。
明天会遇到什么？姜东不知道。但他知道，当林默举起磨尖的鱼叉时，当张芳补上最后一个绳结时，当欧阳琳记住第一株可食用的野草时——这个团队，己经学会了在荒岛上，用彼此的光，给自己煮一碗带着烟火气的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