崩铁:救世之铭

第34章 「存护」的真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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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崩铁:救世之铭
作者:
解泪
本章字数:
9040
更新时间:
2025-01-25

积雪簌簌落下,显露出了灰色调的巨大装甲,蓝底金纹的缎带在它胸前随风飘扬,正是「筑城者」为重建贝洛伯格而制作的机械「造物引擎」。

可这因「存护」而生的造物,今日却要成为「存护」的敌人…

眼前这一幕与当年「星核」封印「反物质军团」的情景重叠,仿佛是命运开的又一个恶劣玩笑。

“比、比史瓦罗还大一万倍的机器人!”

三月七忍不住惊呼,这让她想起了杨叔时常叨念的「阿拉哈托」。

“引擎…粉碎他们!”

可可利亚枪尖直指,「造物引擎」随声而动,那庞大的左臂已高高举起,似要彻底结束这场悬殊的战斗……

突然间,一道赤红的光束从天而降,瞬间贯穿了那高举的臂膀。

在轰鸣和爆炸中,「造物引擎」的左臂彻底瘫痪,无力地垂向地面。

“…姬子,是姬子!”

三月七喜上眉梢,立刻认出了姬子的轨道炮。

“喂喂!听得见吗?信号真差……”

“姬子!你可算想到我们啦!”

听到三月七一如既往的活泼,通讯另一端的姬子轻笑着:

“什么啊,我和瓦尔特先生可是时刻在轨道上挂念着各位呢,这次的开拓之旅很精彩喔。”

“这大家伙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……不过,现在还是让它乖乖别动比较好?接下来,就看你们的啦!”

作为队伍里现知的最强,星当仁不让点了点头,率先冲向了那垂落的巨大机械臂。

擒贼先擒王!

没了可可利亚的指挥,「造物引擎」不过废铁一块。

“我们来掩护你!”

布洛妮娅弹无虚发,精准地命中了阻拦的反物质军团,炸成彩霞几朵。

随着机关开启,「造物引擎」逐渐挺起了上半身,机械臂向竖直靠拢。

“抓住我!”

希儿蓝色的魅影闪动着,抓住了星的手,全身转动一周将她高高抛去。

星喘着粗气,惊险地躲过另一只机械臂的袭击,又在跳空之际抓住丹恒刺入的长枪,借势将自已甩向「造物引擎」的肩膀。

然而,星看到的不是可可利亚,或者说,不只是「可可利亚」。

“听啊…这力量在涌动…在歌唱……”

「星核」的蓝色能量缠绕着可可利亚,凝固成尖锐的冰铠,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覆盖上了一层星空的色彩,淡蓝色的长发肆意飞舞,宛若侵蚀世界的触手。

“星核给予我的承诺,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……”

“七百年前,它驱逐了反物质军团——今天,它也会将你们的存在一并抹消!”

蓝冰的尖刺破空而来,星目不斜视,全力挥舞着手中的球棒。

哗!哗!哗……两者接触的瞬间,袭来的冰锥就立即瓦解,化作茫茫雪原上不起眼的碎冰。

看着星缓慢而坚定的步伐,可可利亚失去了耐心。

“人类…总是软弱愚蠢,总是不自量力。”

蓝色线条在她身前勾勒成环,猛地一击,那象征「存护」之意志的「筑城者的骑枪」就这样飞射而出。

“——我来赐予你绝望吧!”

只是一瞬间,骑枪就来到星的眼前。

砰!

星咬紧牙关,在胸膛被贯穿的前一刻,双手死死抓住了枪尖,「卡斯兰娜」的巨力硬生生将其止住,但巨大的动能依然使星不断倒退,在拉出长长的擦痕,最终从「造物引擎」上坠落。

咚,咚…

猎猎风声之中,一阵悸动从骑枪上顺着手臂爬上心头,她的脉搏好像与无数颗不知名者的心脏产生共鸣。

咚!咚!咚!

那声音越来越响,直至充满星眼前的整片天空……

星猛然睁开眼睛,看到的却不是贝洛伯格风雪飘摇的冰原,而是一片幽邃与点缀其上的星辰——「命途狭间」

“这里是…宇宙?”

(…上次来到这里时,纳努克瞥了我一眼,难道…)

她抬头望去,远处有一束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束与螺旋的蓝色物质。

迈步走去,星看到了可可利亚的残影——看到她是如何意识到寒潮的不可战胜,如何与希露瓦决裂,如何让忠诚的银鬃铁卫送死,如何嘱托布洛妮娅,如何……背弃「存护」。

在临近光束的地方,站着一个奇怪的小女孩,她是历代守护者的意志,正看着光柱中央的骑枪,

“这座城市在哭喊…「存护」的力量在消褪。”

她们空灵的声音在这片宽阔的空间内响起:

“最后的最后……我们还是无法抗衡「星核」的意志。”

她们的语气很平静,似乎这样的结局早在意料之中。

“可可利亚放弃了「存护」。”

星想纠正些什么:并非「存护」失败了,而是可可利亚自已放弃了「存护」。

“没错…但我们无权责难。”

守护者体现出了极大的宽容,她们拥有与「星核」抗争到底的顽强意志,可绝不会苛求他人做到和自已一样,否则那将是与「存护」相悖的控制和压迫了。

“过去的七百年,裂界每分每秒都在持续扩张。我们留给接替者的…没有信念或财富,唯有漫无边际的绝望。”

她们很清楚可可利亚面对的究竟是什么,同样也能够理解她的选择。

“目睹誓言「存护」的家园在眼前逐渐消逝…是种折磨。再加上那挥之不去、扇惑人心的低语……”

如今,她们只是在眺望一种可能的美好。

“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动摇,这一天注定会到来。他的佑护…注定会离我们而去。”

“那就让我来「存护」吧。”

星的声音几乎和她们的尾音重叠。

“你…一介过客,却执意要肩负起一整个世界的命运。”

她们转过身来,不再注视着那「存护」的象征,而是落在了星的身上。

“也好。还有什么可失去…还有什么不能尝试呢?”

“去触碰琥珀的光芒吧,开拓者。看看你内心「存护」的意志是否足够强大…强大到能吸引祂的目光。”

那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骑枪,就像的地髓,热烈而温和。

星伸出手,第一次握住了骑枪。

咚!

骑枪突然爆发出的能量让星猝不及防,居然推开了她的手。

星眉毛一竖,没有丝毫犹豫,再次抓住了骑枪。

金色的能量激荡着,随着星的一声呐喊,禁锢枪尖的空间彻底碎裂。

她看到了,古老而雄浑的气息,岩石般厚重的身躯,涌动着熔岩般的光芒,比恒星更加明亮。

【琥珀王「克里珀」的巨锤在此刻落下,铸就真正的「存护」骑枪。】

她看到了,那些真正述说了何为「卡斯兰娜」的人们:

“待在那里,我会保护你们的!”

一个手持双枪的身影站在两个孩子身前,面前的崩坏兽尽数化为灰烬。

那个远去的背影宛如神明一般,仿佛能够永远保护他们,直到那一天……

教堂中飘散着阵阵鲜花的清香,他闻到从那棺木中飘来的,多少鲜花也无法掩盖的……焦炭味。

……

在废墟之中,白衣白发的女子护在一个孩子身前,而崩坏兽的利爪,已经穿透了她的身躯。

最后一刻,金发的男人怀抱着冰冷的她,牙关紧咬,好像自已也随之逝去了。

你觉得这个男人很是眼熟。

……

“天火圣裁啊,释放你所有的力量吧。”

在席卷人类的灾难面前,身体发生异变的男人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,手中赤红的大剑爆发出摄人心魄的光与热,誓要将敌人连同自已一并吞没。

“就算将要烧尽我的身体也无所谓,为了守护最爱的人,我愿意献上我的生命!”

……

当执拗的黑暗填满长夜的时候,它或许是在等待一颗划破自已的流星。

她同曾经的自已做出了断,同往日的迷惘划下诀别。

她决心迈出那坚定的步伐,迈向那明日的希望。

她紧握手中的巨剑,将美好守护、将这不完美的故事改写。

“这就是我和大家的、回家的路!”

她是琪亚娜·卡斯兰娜、是K423、是西琳、是空之律者、也是——薪炎之律者。

在充满希望的火焰中,在那含笑的、温柔的眼的注视下,她迎来了自已的新生。

……

这不止是他们血脉中的传承,更是他们发自内心认可的“守护美好”的信念——这是他们自已的选择。

从「命途狭间」中醒来,手中骑枪宛如炬火,指引着「造物引擎」的行动。

她一个翻身调整姿势,稳稳落在「造物引擎」宽大的手掌之中。

众人匆匆赶来,只看见被托于掌心的星向他们点头示意,露出了坚定的眼神,向那天上的「暴君」举起了反抗的骑枪。

“你的攻击结束了吗?现在轮到我了,没意见吧!”

可可利亚动作一时僵住了:

“这不可能…”

「筑城者」数百年的坚持没能换来琥珀王的半点关注,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却为守护贝洛伯格而赢得了祂的注视……

她不明白,因为从一开始,她就背离了存护:

压榨、舍弃下城区是「强制弱」;派银鬃铁卫送死是「死先生」;顾虑万千却不愿真正看看人民为生存而抗争的样子,陷入理论的挣扎,是「思胜行」。

所以,是星拔出了骑枪,获得了琥珀王的注视。

布洛妮娅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「母亲」:

“「存护」的意志已经作出了选择……”

“你们对这个世界的困境一无所知…对于等待着它的结局一无所知!”

可可利亚嘶吼着,却更像绝望的挣扎。

“哪怕注定走入灭亡,我们也会手牵着手,勇敢地走入那片黑暗。”

——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!

「造物引擎」阵容的转变、星取得「存护」之力使得攻守易形,可可利亚在众人攻势下不断退败。

“星核的力量与我同在…”

在寒冰的攻击无用之后,可可利亚爆发出了这场战斗以来最强的力量。

“你们…不过是旧世界崩溃前的垂死挣扎!”

暗金色的能量在她高举的手中汇聚,构造

出放射状的岩石,随着她的动作如陨星坠落。

面对这声势浩大一击,星眼神一凝,提着骑枪踏出一步:

“以「存护」/「卡斯兰娜」之名!”

红色的透明盾型屏障在星手中凝聚,迎上了坠落的星辰,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。

「造物引擎」大手一挥,将力竭的可可利亚狠狠击落在地。

她瘫坐在地,变回了原本的模样,周身萦绕着星核的能量。

“不…别带走她!”

布洛妮娅突然想到了什么,就要冲向可可利亚,却被希儿死死抓住了手。

“星核…许诺了未来!”

可可利亚从胸口处引动星核入体。

“它会……吞没所有!”

她猛地将星核按入胸膛,顿时一股恐怖的能量爆发出来,周遭的大地寸寸碎裂。

布洛妮娅好不容易挣脱了希儿的拉扯,却又被一道透明的蓝色屏障阻拦。

“母亲大人!快停下!”

她用尽全力敲打着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母亲露出了一抹愧疚的苦笑,碎裂成满天飘落的光点……

布洛妮娅的膝盖撞击在极北之地寒冷、坚硬的石板上,天边有金色的极光轻轻落下,笼罩这片残破的大地。

……

可可利亚已经战败,星核的影响也随着她的消亡而减弱。为了让第一世界的人们坦然接受大守护者战死的事实,布洛妮娅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。

于此同时,上下层区的封锁也被废除。

“呜…呜哇!这、这是…好大、好蓝的屋顶呀!”

虎克一溜烟跑上了通往地表的阶梯。

“那不是屋顶,虎克…是「天空」。”

娜塔莎温柔地笑着,看着虎克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……与一丝哀痛。

“这里…就是上层区吗?空气里的味道…和下层很不一样呢。”

克拉拉的话引起了奥列格一阵豪迈的笑声:

“哈哈哈,是少了些铁锈和地髓粉尘的味道吧?大口呼吸吧孩子们,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啊。”

“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到行政区…在下面的这么多年里,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,娜塔莎。”

这两位战友看着眼前平凡的景色,。

“…谁说不是呢,奥列格。”

“真是奇怪…坐在缆车上的时候,脑海里明明堆满了回来以后想做的事……”

“但现在…我只想找个地方坐下,发发呆,看着这忙碌的人流…就这么过一整天。”

就像这两位一样,有些战士真正想要求取的事物,同样只能以「些微」来形容。

在他们曾经所处的时代里,任何超出这种限度的愿望,都会显得太过不切实际。

——而仅仅是那么一点点,他们也从未得到过。

所以,无论是娜塔莎还是奥列格,都称得上“幸福”。

“好好享受这片刻宁静吧,姑娘。这是咱们应得的。”

湛蓝的天底下,人们的笑声回荡着。

布洛妮娅正式继任大守护者,一切尘埃落定,星独自待在列车的房间里,摸上了衣襟上的徽章,将意识缓缓沉入其中……

再睁开眼,一只熟悉的布偶映入眼帘。

“…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准备,接受那个男人的过去了吗?”

星的眼神坚定:

“这是一个机会,能让我看清「凯文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。”

巨大的布偶点了点头。

“如果你决意做出选择,我不会阻止你——它索取的代价, 想必你已经能够承担了。”

它粗大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星的额头,那个男人漫长而沉重的一生,她却要用一瞬间看遍……

星的意识,将经历一次飞翔、一次坠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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