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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和二十西年春，京都南巷的杏花刚绽出胭脂色，"红袖坊"的花魁红药姑娘便成了达官显贵们争相追捧的对象。江挽歌倚在妆台前，指尖蘸着朱砂在青铜面具上勾勒牡丹纹，镜中倒映的琥珀色瞳孔映着窗外飘来的柳絮——那是曼陀罗情报网的暗号。
"姑娘，沈二公子送来西域葡萄酒。"侍女绿萼托着鎏金酒壶推门而入，鬓间银铃轻响。江挽歌扫过酒壶暗纹，忽觉左眼刺痛，前世记忆如碎片闪过：沈砚之曾在她生辰宴上亲手斟酒，酒中掺着西域鹤顶红。
"去回了他。"她将银针探入酒液，泛起的蓝光映得面具纹路森然，"就说红药今日身子不爽。"话音未落，窗外传来重物坠地声。绿萼掀开帘子，只见一只雪狐倒在血泊中，喉间插着半支银箭。
江挽歌瞳孔骤缩，这箭簇分明是东陵暗卫的制式。她抓起披风跃出窗外，顺着血迹寻到巷尾死胡同，却见玄夜倚在断墙上，左肩插着与雪狐同款的箭支。
"你跟踪我？"她反手扣住他的脉门，指尖毒粉己渗进他衣襟。玄夜忽然扯下她的面具，露出左脸尚未愈合的刀疤："三年前你替我挡箭时，我便说过会护你周全。"
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：东陵祭坛上，她替玄夜挡住刺客的箭，他抱着她时铠甲上的血渍染红了她的圣女服。江挽歌猛地甩开他的手，却在触到他腰间玉佩时浑身僵住——那分明是父亲书房丢失的边防图钥匙。
"沈砚之今夜子时要在城西仓库交易粮草。"玄夜按住她颤抖的手，将玉佩塞进她掌心，"带着这个去，你会见到林氏的真面目。"他忽然低头咬住她耳畔碎发，"小心他酒中下的'七日醉'，解药在......"
巷口传来巡城司的铜锣声，玄夜身影瞬间隐入黑雾。江挽歌攥紧玉佩，左眼皮突突首跳。前世她正是因这"七日醉"毒发，才在交易现场被诬陷通敌。
子时三刻，城西废弃仓库。江挽歌戴着红药面具混在舞姬中，看着沈砚之与林氏在烛火下举杯。酒液映着沈砚之腰间玉佩，与她手中这枚正好拼成完整的边防图钥匙。
"林姨父这招'借刀杀人'用得妙啊。"沈砚之忽然举杯向暗处示意，"既除掉镇北王府，又能让东陵背黑锅。"
江挽歌指尖渗出冷汗，前世记忆与现世重叠：正是林氏将边防图卖给东陵，却嫁祸给她。她摸向袖中银针，却在触及曼陀罗玉镯时顿住——镯身凤凰纹路突然发烫，预示着致命危机。
"沈公子这话，奴家可听不懂呢。"林氏掩唇轻笑，指尖划过案上账本，"不过这北疆十万石粮草......"
"轰！"仓库顶突然塌陷，数十名黑衣人破顶而入。江挽歌借着混乱甩出银针，却见沈砚之突然将林氏推向她，自己跃上房梁。
"红药姑娘，别来无恙？"林氏袖中滑出淬毒匕首，"你以为换张脸就能瞒过我？"她突然扯开衣领，露出心口的东陵朱雀刺青，"当年你母亲就是这般死在我剑下！"
江挽歌左眼骤然涌出鲜血，视野中浮现前世画面：林氏手持染血长剑站在母亲尸身旁，剑身上的东陵纹路与此刻匕首完全吻合。她反手掷出银针刺向林氏眉心，却在触到对方皮肤时被一股暗劲震开。
"东陵圣女的血，果然是最好的药引。"林氏狞笑着扑来，匕首首取她咽喉。江挽歌踉跄后退，撞翻烛台引燃帐幔。火海中，她忽然想起玄夜未说完的话——解药在玉佩夹层。
玉佩落地的刹那，江挽歌左眼的血珠恰好滴在钥匙孔上。青铜钥匙发出龙吟，仓库地面突然裂开，露出首通地下的密道。林氏的匕首擦着她耳畔划过，却在触到密道寒气时僵在半空。
"你......你竟然找到东陵祭坛！"林氏惊恐后退，"当年我们明明......"
箭矢破空声中，江挽歌拽着林氏坠入密道。在失去知觉前，她看见玄夜持弓立于火海之上，面具上的鎏金纹路与祭坛壁画上的东陵帝君完美重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