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极忏悔

第43章 真假《灵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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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终极忏悔
作者:
昆仑墨仙
本章字数:
3736
更新时间:
2025-05-29

电报纸拍在脸上的刹那,林九尘嗅到了铁锈与檀香混合的怪异气息。"林家村"三个墨字被血渍晕开,像极了观中莲池底淤泥的颜色,又像极了三日前师父道袍上被火舌舔舐出的焦痕。窗外孩童啼哭突然变得尖锐,那声音像把生锈的刀,一下下剜着他心口结痂的伤疤。他想起十二年前溺死在护城河的玩伴阿福——那孩子颈间也挂着莲形银锁,沉塘时锁孔里还冒着气泡,像条濒死的鱼在吐最后一口气。

"太君的耐心,可不如观中香火长久。"汉奸的烟锅敲碎窗棂,火星溅在昨夜新添的鞭痕上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日军军官将泛黄纸页甩在刑讯桌上,九品莲台在烛火下泛着金漆光泽,每一笔都像是用观主的血描就。林九尘盯着莲台纹路,突然想起三日前观中大火,师父的道袍被烧出莲瓣状破洞,边缘还粘着半片未燃尽的《净心篇》,经文在火中扭曲成诡异的笑脸。

指尖蘸着腕间血迹在副本添笔时,林九尘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莲茎生长的簌簌声,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血肉里扎根。第七重莲瓣突然活过来般旋转,金漆被吸入莲房的刹那,他看见师父在密道第七重石门前刻下的暗纹——正是此刻掌心正在绘制的"卍"字变体,笔画间还沾着七日前家书上的血渍。

"你果然知道观主藏经之处!"汉奸的瞳孔在火光中缩成莲苞状,烟杆戳进林九尘腕间溃烂处,紫黑血珠滴在莲台上,竟凝成朵带刺的血莲。那莲花在他掌心扎根,花瓣上的尖刺扎进经脉,痛得他浑身颤抖,却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:这假《灵忏》上的每一笔,都是通往真相的钥匙。

林九尘突然笑了,他咬破舌尖,将血喷在副本上。九重莲华在血雨中绽放,每一重都刻着个"忏"字,笔锋如刀,竟与师父手札上的字迹如出一辙。那些"忏"字在纸页上游走,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蛇,吞噬着金漆绘就的莲台。军官的军刀在触及经文的刹那碎成莲瓣,金属碎片落地时发出婴孩啼哭,震得营帐内的烛火剧烈摇晃。

"你们要的从来不是《灵忏》。"林九尘用铁链绞住汉奸咽喉,腕间莲华突然暴涨三寸,将麻绳尽数崩断。他看着假情报在真本上显现,用莲子汁混合童子尿写的密文正在吞噬金漆——那是七日前他观摩师父制药时偷学的秘法,将《灵忏》残页浸在处子泪中,字迹遇血则现。此刻,那些关于"九转莲华阵"的谎言,正化作带血莲瓣,在日军军官瞳孔中绽放。

汉奸的惨叫中,林九尘忽然噤声。他看见玄真子被俘时穿的道袍正从军官怀中滑落,内层密密麻麻绣着《净心篇》全文,每道经文都在吸收着营帐中的血气,针脚处泛着幽蓝,分明浸过观中莲池水。那些经文在他眼前游走,组成一张巨大的网,将他牢牢困住。

窗外孩童啼哭戛然而止,林九尘听见莲茎刺穿地面的闷响。三十七根莲茎从地下钻出,每根茎上都缠着段银锁,锁孔深处传来林家村孩童们的嬉闹声。最粗的那根莲茎上,挂着具童尸,颈间银锁与他腕间印记碰撞,发出清越龙吟。那童尸的面容在火光中扭曲,竟变成了他弟弟林小满的模样。

"放血。"军官突然拔出军刀,刀锋映着林九尘苍白的脸。林九尘却先一步划开掌心,血珠滴在玄真子道袍上,《净心篇》经文突然活过来般游走,在他脚下绘出莲华法阵。阵眼处浮着半块玉佩,缺口处渗出的血珠凝成"忏悔"二字,字迹竟与师父笔锋一般无二。那玉佩在他掌心发烫,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。

汉奸的匕首在此刻刺入他心口,刃尖抵着玉佩缺口缓缓旋转。林九尘听见莲茎刺穿心膜的脆响,眼前突然浮现出观中密道的景象:第九重石门后不是经书,而是具青铜棺,棺盖上密密麻麻钉满桃木钉,每颗钉头都贴着张符咒,符纸上的莲华刺青正在渗血。那些符咒在火光中飘摇,像是在向他诉说着什么秘密。

"你输了。"林九尘突然开口,声音却带着三日前试药时的颤音。他握紧玉佩,看着掌心"忏悔"二字在业火中明灭。莲茎突然缠住汉奸咽喉,将他拖向窗外的莲池。池中三十七盏莲灯次第亮起,每盏灯芯都缠着段银锁,锁孔深处,传来林家村孩童们清脆的笑声。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,像是一曲凄凉的挽歌。
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营帐时,林九尘发现自己正跪在观中莲池边。九品莲台在池底旋转,每片莲瓣上都刻着个"忏"字。他忽然明白,师父用三十七年布的局,不是为了飞升,而是为了等一个身负莲华印记、心怀业障的传人,亲手点燃这场焚尽道门百年污秽的业火。而他,从七日前收到家书的那一刻起,就己是这局中注定要被焚尽的祭品。

莲池深处传来锁链晃动声,林九尘握紧玉佩缓缓前行。每走九步,池中就会浮起具童尸,每具尸体颈间都挂着莲形银锁,锁孔深处还沾着暗褐色血痂。他忽然想起十二年前弟弟被拐时,人贩子腰间也挂着同样的银锁,锁孔里飘出的,正是观中秘制的降真香。那香气在空气中弥漫,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,将他紧紧束缚在这业火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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