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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祈年锁上房门时，壁炉余烬恰好爆开最后一粒火星。
他仰面倒在鹅绒被上，也许是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，所以很快进入睡梦当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黑暗中泛起冰裂纹般的光晕，等秦祈年再睁眼，己站在覆满薄霜的镜湖边。
那个惹他心烦的灵魂体蹲在湖边，“你挺在意小宋鱼的？”
秦祈年脸色平静如同前方冰湖，“你认识她？”
灵魂体带着笑意起身，“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以你现在的废物实力，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“那就继续我们的练习？”
秦祈年扯松领口摆开架势，左脚刚划半圆就被飞溅的冰碴打断。
灵魂体不知何时贴到身后，手刀挟着风声劈向颈侧：“早就告诉过你了，起势要有杀意。”
后仰避开的瞬间，秦祈年右肘顺势上顶。这招擒拿术混合了太极云手的绵劲，却在即将锁喉时被对方食指轻点腕脉，整条胳膊顿时酸麻难当。
“思中带动，动中带思。”灵魂体旋身踹向他膝窝，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结冰的芦苇，“你刚才想的是小宋鱼脖子上的吊坠，还是安明谦倒掉的冰块？”
秦祈年踉跄着以揽雀尾化解，鞋跟在冰面划出尖锐刮擦声。
镜湖突然翻涌起浪，无数记忆碎片随水花迸溅——宋语发梢扫过手背的，民宿浴缸的调侃，还有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冰晶吊坠。
“又分心了。”
灵魂体突然变招为泰式箍颈，膝盖顶向他肋下的动作却带着太极拳的螺旋劲。
秦祈年勉强用十字手格挡，小臂相撞的闷响惊飞了识海深处的寒鸦。
两人在虚实交替的空间里缠斗，冰面逐渐浮现八卦阵图。
当灵魂体使出改良的柔术地面技时，太极推手竟借力将对方甩向阵眼位置。水浪轰然炸开，秦祈年喘着气半跪在地，指缝间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棱。
灵魂体掸去风衣上的冰屑，踩着浮冰踱步而来，“比起上次有些进步，但……”他突然并指戳向秦祈年眉心，“杂念却也更多了。”
秦祈年偏头躲过，身后的冰柱应声爆裂。无数镜面碎片悬浮空中，映照出宋语在不同场景的笑靥：踮脚擦拭他肩头落雪时，捧着爽歪歪呵白气时，还有飞机颠簸时跌进他怀里的惊慌。
“废话而己！”秦祈年挥掌击碎镜片。
纷扬的冰晶却汇聚成灵魂体玩味的笑脸：“打散杂念不如首面杂念，你当极真流空手道怎么破的太极？”
未等回答，灵魂体突然演示起融合现代格斗的招式。侧踢带着搬拦捶的沉劲，刺拳衔接白鹤亮翅的舒展，甚至将以色列格斗术的快速突进化入如封似闭的守势。每个动作都在冰面留下发光的足印。
“我只教一次。”
灵魂体旋身腾跃的刹那，秦祈年错不及防，又被过肩摔砸进冰湖，灵魂体的叹息随着气泡上升：“心镜不明，就算你把所有太极精妙都融会贯通了也是白搭。”
等秦祈年湿淋淋地爬上岸，灵魂体正用冰凌在湖面刻经脉图：“知道我为什么改良太极吗？”
他指尖划过任督二脉的位置，“旧武学讲究后发制人，但现代生死战……”冰凌突然暴长三寸刺向秦祈年咽喉，“谁等你摆完野马分鬃！”
秦祈年本能地并指夹住冰刃，却见灵魂体露出得逞的坏笑——被夹住的冰刃突然软化缠绕手腕，赫然是宋语发间那种银丝编绳的形态。
他气息微乱之际，灵魂体己扣住他脉门按在冰面：“战场可不会管你青春期悸动。”
冰面下的星河开始扭曲，神识世界出现崩塌前兆。
“没有情报寸步难行，你明天就可以去找一个自己的‘眼睛’了。”
灵魂体松开手退后两步，风衣化作飘散的雪片："最后教你句实用的——下次姑娘凑近时，记得呼吸。"
现实世界的晨光透进窗帘，秦祈年猛然坐起，宋语在外面敲门的声音轻轻响起，“秦学长，起床啦。”
“知道了，你先下去吧。”
说完以后，秦祈年不再理会她，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。
洗漱完以后，秦随披了一件棉服下楼，宋语与他抬头对视，“秦学长，怎么感觉你这么疲惫，昨晚没有休息好吗？”
秦祈年嗯了一声，拉开椅子坐下，“有点认床，睡不习惯。”
安明谦举着黑面包，张嘴咬下一块，“今天我就要去收集寒铁矿了，两位同学如果有自己的事情就请便吧。”
宋语看向秦祈年的眼神带着些许期待，“我们今天去干嘛？”
秦祈年避开她的目光，沉默片刻后说道：“听说冬临市的地下拳击盛行，我们去看拳赛？”
“好呀。”
听见秦祈年的回答，安明谦不由一愣，吃早餐的动作顿了顿，“原来两位同学真是来度假的？”
秦祈年转而看向他，语气平静道：“不然安主席认为我们是来干什么的？”
安明谦把最后一小块黑面包塞进嘴里，又一口气把杯里剩下的牛奶全部喝完，随后摆了摆手，“我倒没有查户口的习惯，还是那句话，两位同学请便就行，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丢下一句话后，安明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民宿。
“秦学长，那我们……”
秦祈年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，“等我吃完就出发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