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会盟结束，刘封起身抱拳道："都督雄才大略，今日得见，实乃三生有幸。待破曹之后，封必当备厚礼再访。"周瑜含笑还礼，亲自将刘封一行送至辕门，首至刘封的船帆消失在江雾中。
江风猎猎，吹动刘封的衣袍。他登上小舟时，忽然回头望了一眼江东大寨的轮廓，眼中闪过一丝深意。黄忠低声道："公子在看什么？"刘封摇头不语，只是示意船夫开船。
小舟顺流而下，行不过数里，上游突然传来密集的桨声。只见暮色中驶出五六十艘战船，当先船头立着一员虎将，手持丈八铁枪，腰跨宝雕弓，悬壶插箭，正是任晖。原来诸葛亮始终放心不下，特命他率精锐水军前来接应。
"军师果然神机妙算。"刘封望着任晖身后整齐的战阵，轻声道众人会合后，船队转向上游，很快消失在暮色中。
与此同时，江东大寨内，鲁肃急步走入中军大帐："公既己设下埋伏，为何临阵收手？"
周瑜正在擦拭佩剑，闻言头也不抬："子敬可注意到黄忠今日饮酒时的动作？"
周瑜将剑归鞘，发出清脆的铮鸣，"那老匹夫全程左手不离弓囊，右手始终保持着最适合拔刀的姿势。"他转身望向江面，"更不必说……"
话音未落，亲兵来报："上游发现荆州战船，约五六十艘，现己接走刘封。"
鲁肃倒吸一口凉气："诸葛亮果然……"
"这就是我不动手的原因。"周瑜冷笑，"杀一个刘封容易，但要同时对付黄忠、任晖两员虎将……，我也担心刘备会投鼠忌器。"他忽然话锋一转，"况且，留着刘封，或许对我们更有利。"
鲁肃不解："此话怎讲？"
周瑜走到沙盘前，手指划过赤壁地形："刘备父子与曹操有血海深仇。留着刘封，就等于在曹操背后埋下一把尖刀，曹操不敢全力而为。"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而且……"
而在巴丘水寨中，诸葛亮将刘封等人迎入水寨中，黄忠将一行细说与众人，众将皆大骂江东鼠辈，不足与谋。
刘封却立于寨门，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江东水寨，江风拂动他的衣袂。他轻叹一声："周公瑾果然是人中龙凤……"
黄忠捋须问道："公子何出此言？"
刘封目光深远："方才酒宴之上，周瑜谈笑用兵，举止从容。设伏时不动声色，退让时不失风度。"他手指轻抚腰间佩剑，"更难得的是，明知我识破他的计谋，却能即刻转圜，这份急智……"
任晖插话道："那都督看似儒雅，实则心机深沉。公子不可不防。"
刘封目光凝重："而且，方才所见，江东水军战船排列有序，将士令行禁止。那周泰虽败于汉升之手，然观其筋骨强健，必是水上悍将。"他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战船轮廓，"更不必说程普、韩当等宿将，皆是一时之选。"
任晖握紧铁矛："公子所言极是。方才我率军接应时，见江东战船调度有方，水军将士个个身手矫健，确非寻常之师。"
刘封微微颔首："周瑜能统御此等精锐，实乃当世奇才。那周泰、蒋钦九江水贼出身，如今却为江东大将；凌统少年英武，冲锋陷阵不避刀箭；程普、黄盖老而弥坚。"他顿了顿，"更难得的是，这些骄兵悍将对周瑜无不心服口服。"
江面忽然刮起一阵强风，吹得船帆猎猎作响。刘封按住佩剑，继续道："方才宴席间，我暗中观察，江东诸将虽性格各异，却都令行禁止。周瑜一个眼神，众人即刻会意；一声令下，无人迟疑。"
诸葛亮轻摇羽扇，目光深邃："周瑜虽与我等结盟，却处处设防，此人心思缜密，不可不防。"
刘封按住被江风吹乱的发冠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："可惜孙仲谋非其父兄之才。孙策当年横扫江东，何等英雄气概；其父孙坚更是讨董先锋，威震华夏。而今这位吴侯……"他摇了摇头，语气中带着惋惜，"守成有余，进取不足。江东诸将如周瑜、程普等，皆是桀骜之辈，若非孙策余威尚在，恐怕……"
任晖插话道："公子是说，孙权难以真正服众？"
刘封望向对岸隐约的火光："观其用人之道便知。张昭主理内政，周瑜独揽兵权，看似各司其职，实则是不得不为。若孙权真有雄主之资，又岂会拖延至此，周瑜也不过是阵前都督！"
诸葛亮轻叹："这正是最令人惋惜之处。江东兵精粮足，战将如云，却困于江左一隅。若孙伯符尚在，天下格局恐怕早己不同。"
刘封笑道："不过这样也好。若孙权真如其兄般雄才大略，我等今日恐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。"
诸葛亮轻摇羽扇，目光深邃："周瑜虽处处设防，但终究是光明磊落的君子。他用计谋却守底线，即便今日设伏，也是明刀明枪。真正需要提防的，是孙权这等人物。"
刘封按住被江风吹乱的发冠，眼中精光闪动："军师所言极是。孙仲谋非其父兄之才，既无孙坚讨董时的英雄气概，也乏孙策横扫江东的雄才大略。此人守成有余，进取不足，更兼心胸狭隘……"
任晖忍不住插话："公子是说，孙权会背盟？"
"正是。"刘封冷笑一声，"观其行事便知。当年袁术势大时，孙权之父兄尚能与之周旋；如今曹操压境，他却只知龟缩自保，要不是吴国太、周瑜等人力争。哼！结果还不知道如何。这等人物，一旦形势有变，必会立即背盟求存。"
诸葛亮轻叹："最可虑者，孙权虽不能服众，却善用权术。周瑜、程普等宿将尚能恪守道义，但江东那些新附之将，如吕蒙等，恐怕……"
江风骤急，卷起层层浪花。刘封最后望了一眼江东方向，转身道："我们必须早做准备。周瑜虽强，终究受制于孙权。而孙权这等小人，一旦见利，必会立即撕毁盟约，背后伤人。传令全军，备战！"
暮色中，战船划破江面，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两岸军营的火把如繁星点点，一场改变天下格局的大战，即将在这长江之上展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