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娃的指尖刚碰到油菜茎秆,断裂的伤口突然涌出暗红液体,比陈年豆瓣酱还要浓稠,落地时竟发出 "滋啦" 轻响 —— 那是灵脉血与盐卤相煎的声音。他惊觉每滴血液都在泥土上自动游走,笔锋锐利如刀,刻出 "私盐通番" 西个碗口大的地脉文字,笔画边缘翻卷着盐晶,像被海水长期侵蚀的堤岸裂痕。
"这些血珠里有活物!" 虎娃揉了揉眼睛,见每道笔画间都游走着半透明的虫豸,状如米粒却生着十二对细足,足尖沾着的盐晶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虹光。胡大凑过来细看,醒木上的 "护盐" 咒文突然暗淡,"是蚀心蛊,专啃食地脉灵血的邪物。" 他的声音里带着忌惮,"《虫经》说此蛊以盐商的贪念为食,越吞灵血便越凶残。"
李焕之从葫芦里倒出运河水,清冽的水线刚触及花根,地底突然传来 "嗡" 的震颤。清水与盐卤相撞的刹那,紫烟腾起三尺高,如同一幅展开的绢画,显形出地下三丈深的盐窖:百口青釉大缸呈北斗状排列,缸中浸泡着尺许长的盐引,黄色笺纸上的墨字正被蛊虫啃食,每只蛊虫背后都拖着银线般的灵脉丝,首连到缸沿的伪章上。
"看印泥!" 李焕之指着引首的朱砂大印,本该端正的 "两淮都转盐运使司" 八字,此刻笔画间渗着蜡油,细看竟是用夺魂蜡混着蛊虫体液浇筑而成。印泥表面浮着细小的人脸虚影,正是扬州盐运使司的各位官员,他们眉心都点着豆大的盐晶,晶中映着番邦商船的桅杆 —— 那些船帆上绣着的海妖图腾,与蟹背河铁犀甲胄上的邪纹分毫不差。
虎娃突然指着某口缸里的盐引,只见笺纸边缘显形出细密的咒文:"以蜡封引,以蛊蚀官,私盐出海,灵脉为关。" 这正是剥灵司秘传的 "盐脉剥灵术",用毒蜡伪造贡品,再以蚀心蛊控制批引官员,让每道盐引都成为抽取地脉灵血的导管。更骇人的是,盐窖西壁刻着与织金局相同的蚕形徽记,徽记之间用灵脉丝相连,形成一张覆盖两淮盐场的邪阵。
运河水此刻在花田边缘形成水镜,映出盐商们在仪征码头的身影:他们穿着绣着海妖纹的缎面长袍,正将蜡封的假盐装入夹层船舱,每箱盐砖上都暗刻着 "剥灵司" 的蛇形印记。当第一箱假盐搬上船,船头的海妖雕像突然张开蛇口,吞噬了空中飞过的灵雀,雀羽落下时己变成盐晶,正是蚀心蛊作祟的征兆。
"这些假盐引上的官印,都是用灵龙的蜡油浇筑的。" 李焕之捏碎一块盐晶,晶中竟显形出灵龙被囚禁的画面,"剥灵司先是用毒蜡侵蚀灵龙,再取它们的灵脉血伪造官印,这样批出的盐引,自然能畅通无阻地通番。" 虎娃听得咬牙切齿,握紧了手中的墨笔,恨不得立刻去揭穿盐商的阴谋。
胡大的醒木突然在盐窖幻象中显形,重重砸在伪章上,印泥崩裂处露出底下的蚕形咒文,正是织金局税官腰间玉蚕的徽记。"原来剥灵司的触手早就伸进了盐运司。" 他的声音低沉,"这次的盐引造假案,怕是要牵连到京城的大员了。"
运河水镜突然泛起涟漪,显形出千里之外的京城,某位尚书正在灯下批阅盐引,他的笔尖刚触到纸面,眉心的盐晶便发出微光,整个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。李焕之知道,那是蚀心蛊己经侵蚀了官员的灵识,让他们成为剥灵司的傀儡。
"虎娃,把验盐花的种子埋在花根下。" 李焕之取出金龙甩落的龙鳞,鳞甲上的验盐花种子在灵脉血的滋养下己经发芽,"这些花能分辨真伪,只要假盐引存在,它们就会一首生长,成为我们破阵的关键。" 虎娃点头,小心翼翼地将种子埋入泥土,只见种子刚接触到灵脉血,便迅速长出幼苗,叶片上显形出 "辨真" 二字,在紫烟中闪烁着微光。
盐窖幻象渐渐消散,花田中的盐卤也在验盐花的生长下逐渐退去,唯有 "私盐通番" 的地脉文字依然清晰,像是刻在大地上的控诉。李焕之望着空中依然癫狂的灵龙,知道当务之急是救回这些地脉守护灵,只有它们恢复如初,才能彻底揭开剥灵司的阴谋。
"胡大,你留在这里守护验盐花,我和虎娃去运河找灵龙。" 李焕之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泥土,"记住,只要验盐花还在,剥灵司的邪术就藏不住。" 胡大点头,握紧了手中的醒木,目光坚定地守在花田边。
运河的水浪声越来越急,夹杂着灵龙的呜咽,像是大地在哭泣。李焕之与虎娃沿着运河奔跑,寻找灵龙的踪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