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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宫的路上，嬴澈坐在略显颠簸的马车里，闭目沉思。
歪脖子柳树，渭水边。
这地点很明确。
穿着奇怪衣服的女人，很可能就是蛊师本人，或者其手下。
黑色泥偶，十有八九就是下蛊的媒介。
看来，有必要去那渭水边走一趟了。
只是，身边跟着这些影密卫，行动多有不便。
如何才能在他们的“保护”下，进行秘密调查？
“系统，查询一下，有没有什么可以暂时屏蔽感知的道具或技能？”
嬴澈在心中问道。
【查询中……】
【推荐物品：敛息符（低级），效果：暂时收敛自身气息，降低存在感，对同阶及以下修士有效。售价：50遗憾值。】
【推荐技能：龟息功（入门），效果：模拟假死状态，大幅降低心跳、呼吸及气息波动。售价：100遗憾值。】
50点……100点……
嬴澈看着自己仅有的30点遗憾值，嘴角不由抽了抽。
穷啊！
看来，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。
马车缓缓驶入咸阳宫。
嬴澈刚下车，便见赵高带着几名内侍，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。
“九公子，您可回来了。”
赵高躬身行礼，笑容一如既往地“真诚”，
“陛下刚才还念叨您呢，说您年纪轻轻，却心系百姓，不辞辛劳，实在是诸位公子的表率。”
“赵府令谬赞了。”
嬴澈客套道，“父皇日理万机，澈不敢让父皇挂心。”
“公子谦逊。”
赵高笑道，“对了，陛下有旨，让奴才给您送些东西来。”
他挥了挥手，身后的内侍立刻捧着几个精致的托盘上前。
托盘上，有上好的伤药，有温补的药膳，还有几卷崭新的竹简。
“这是陛下特意赏赐给公子的伤药和药膳，嘱咐您好生调养。”
赵高指着前面的托盘道，随即又拿起那几卷竹简，“这几卷，是关于南疆风土人情、以及历年来与蛊族交涉的卷宗记录，陛下说，或许对公子查案有所帮助。”
嬴澈目光微闪，接过那几卷竹简。嬴政这是……在提点自己？还是在试探？
“多谢父皇隆恩，有劳赵府令。”嬴澈道。
“公子客气了。”
赵高笑容更盛，“若公子查案需要人手，或是有什么难处，尽管吩咐奴才，奴才定当尽力而为。”
“一定。”
嬴澈点头，心中却冷笑。黄鼠狼给鸡拜年，没安好心。赵高如此“热心”，恐怕是想将调查的进度，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。
送走赵高，嬴澈回到寝宫，立刻摊开那几卷关于南疆的卷宗。
卷宗记录得颇为详细，从南疆的地理环境、部族分布，到蛊族的风俗习惯、修炼体系，都有所提及。
其中，特别提到了蛊族内部派系林立，并非铁板一块。
有主张与大秦和平共处的温和派，也有极端仇视中原、手段残忍的激进派。
而近年来，似乎是激进派的势力抬头，屡屡在边境挑起事端。
卷宗中还隐晦地提到，似乎有外部势力在暗中支持南疆的激进派……
外部势力？会是谁？六国余孽？还是……北疆狼族？西域妖族？
嬴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这潭水，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
他仔细翻阅着，忽然，目光定格在一副描绘南疆饰品的图谱上。
其中一个银质的、雕刻着蝎子图腾的脚链，让他心中猛地一动。
他想起了那个老者描述的“穿着奇怪衣服的女人”。
南疆服饰本就与中原不同，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……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腾！
是在……
嬴澈闭上眼睛，努力回忆。
系统赋予的“医术精通”不仅带来了医术知识，似乎也强化了他的记忆力和观察力。
片刻之后，他猛地睁开眼！
是公子高身边的某个跟班！
昨日巷口遇刺时，混乱中，他似乎瞥见公子高身边一个倒地的跟班脚踝上，就系着一个类似的、带有蝎子图腾的银链！
当时情况紧急，他并未在意。
现在想来，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疑点！
公子高身边的人，为何会佩戴南疆蛊族激进派的饰品？
是巧合？还是说……公子高与南疆蛊族有所勾结？
或者，那个跟班本身就是南疆的人？
这个发现，让嬴澈心头剧震。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昨日的刺杀，性质就完全不同了！
难道刺客的目标，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子高，而是……那个佩戴着蝎子脚链的跟班？而自己和公子高，只是被卷入的幌子？
又或者，公子高与南疆勾结，想要嫁祸给自己？
无数的念头在嬴澈脑海中翻腾，让他感到一阵寒意。
看来，有必要去“拜访”一下这位六哥了。
他将卷宗收好，眼神变得异常锐利。
咸阳城这盘棋，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他起身，走到殿外。
影密卫首领立刻上前：“公子有何吩咐？”
“备车，”
嬴澈淡淡道，“去一趟六公子府。”
影密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，但还是躬身领命：“是。”
夜色渐浓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，在几名影密卫的“护送”下，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嬴澈的寝宫，向着咸阳城另一端的公子高府邸而去。
车轮滚滚，碾过冰冷的石板路，仿佛也碾过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，正一步步逼近那隐藏在深处的真相。
而此刻，咸阳城外，渭水边，那棵孤零零的歪脖子老柳树下，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。
黑影蹲下身，仔细检查着地面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片刻之后，他（她）发出一声阴冷的低哼，似乎有所发现，随即身形一闪，再次融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，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、带着腥甜气息的微风，悄然散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