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鸡鸣狗盗,每个长处都有它可取的地方。
就比如这叫做三顺的人,他会泅水。可以绕开烈阳峰的咽喉要塞,从后山爬下,然后游过一条超宽的河。最后抵达寨子后门。悄悄的潜入。
且是在黑灯瞎火夜深人静的时候。
因为,白天目标太大,轻易就能被瞭望塔上的土匪哨兵看到。
“呼呼~~”
终于上岸了,三顺冻的腿肚子抽筋,累的胸口上不来气。
躺在草地上好一会,才终于缓过来。
足以见得,这事,一般人难以达成。这也是为何傅旸肃在后山没放太多人看守的原因。
眼见天要大亮,三顺不能多待,赶紧包袱里掏出工具,简单乔装打扮后好混入土匪窝。看,这就是复合型人才。
不光游泳技术好,人家还会简单的易容。
在提前锁定一个土匪小弟后,这位今晚的目标就是,扮成他,干掉他,换成他。
然后,潜伏在夺命堂伺机而动...
这事先告一段落,再说侯府这边。
当得知即便是大少爷带人亲自出马,也无法将丢了的小妾寻回时,侯府的上头为了名声,立即换口风,且要求上下一致。
那就是,宣布这个叫做苏糯糯的小妾忽得疾病死了。
裴凌岳没想到才一归家,苏糯糯的身份就没了,气的半死。不管不顾的去找父亲裴肃渊,“父亲——”
哪知道,才到门口,就听到父亲的书房里传出暧昧的呻吟声。
他这心呐,哇凉哇凉。此时可是青天白日,上午巳时(九点)。身为工部左侍郎的官员不上值,竟在家里玩女人。
怕是自已误会父亲,他斜睨一边站着的侍卫,“谁在里面?”
侍卫现在都听他的,一点不隐瞒,小声,“逍遥馆带回的姑娘,昨晚就在了,一晚上没消停。此刻,啧啧,还缠着不让走呢~!”
裴凌岳一愣,逍遥馆?!名字这么熟悉呢。
“可是九姨娘出身的那家?”
侍卫点头,表情古怪,“正是!还是属下亲自去接的人呢。九姨娘说怀孕了,伺候不了,就将自家姐妹介绍来。”
这大老爷怎么回事,一把年纪,比他们小伙子还要。
好像没了这事就得死似的。
“怀孕?”裴凌岳想到苏糯糯说的,九姨娘上次伤了身子,似乎难以再孕。怎么忽然就怀孕了?事出反常必有妖,他觉得,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女人。
再一想到苏糯糯说的,九姨娘似乎在跟侍卫长计划跑路...
不会是想装怀孕,多贪污家产,好趁机逃走吧?!
“侍卫长最近在忙什么?”
侍卫摇头不太确定,“您不在这段时间,他三天两头有事告假。要么就说亲戚有病急着要用银子,总是找管家预支。”
裴凌岳。。。
这似乎真的在糯糯猜测上来了。
不行,侯府家产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,绝不能落入这等奸夫的手中。拉过侍卫耳语,“你这样...”
耳语一番,最后许诺,“事成之后我提拔你来做侍卫长。”
许以利诱后,这侍卫更加积极,点头哈腰,“是是,您放心好了。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。”
有之前裴凌岳的一嗓子,再加俩人嘁嘁喳喳的声音,大老爷终于舍得从女人肚皮上下来。
“你先回小九那去吧!”
“是~”妖娆行礼,随后踢踢踏踏的走了。
这屋里,别提多味了。
裴凌岳扇了扇,硬着头皮进入,“爹,糯糯的身份没了,可是您下的令?难道您不打算认孙子了吗?她肚里可还怀着孩子。”
大老爷裴肃渊衣衫不整的歪倒在矮榻上,就跟抽大烟的人似的,语气讥讽,“孩子,谁的孩子?你的孩子吧!!”
“爹,你...”裴凌岳紧张了,这一看就是听到什么。
裴肃渊是个不藏事的,“实话告诉你,九姨娘可是把你们俩的私情都说了,如今你祖父也知道了。这个命令,是他老人家下的,可跟为父没关系。”
他概念里,有钱男人玩女人理所应当,想玩多少玩多少。自已的儿子血气方刚,喜欢上貌美小妾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,“我跟你说,爹可没要拆散你们。是你祖父觉得,既然不是你二弟的种, 那留着也就没必要。反正现在土匪窝里出不来,干脆娘俩都不承认了。”
“什么?!!!”这话真是把裴凌岳的怒气激到极致。
“祖父什么意思?二弟的孩子,他就还顾念着。我的孩子就无所谓。是这意思吗?爹,我究竟哪里得罪祖父,让他如此不喜?!!啊?!!都是您的儿子不是吗?难道,我不是您亲生的吗?”
裴凌岳真是太愤怒了,把藏在心里的疑问问出。
若是爷爷不喜欢孙子,唯一的解释就是,不是亲儿子的种。
哪知道让他意外了,裴肃渊忽的坐起,拢了拢衣服,“你个臭小子,听谁胡说八道呢?你不是爹的种是谁的种?!!你刚出生那会,爹高兴的,都快哭了你知道吗!你拍拍良心,爹待你差吗?这个家,要不是爹在苦苦坚持,你能平安长大吗!”
“再说,你照照镜子,你那双桃花眼不跟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吗。只是这鼻子,随了你娘...”一时感怀,说秃噜了。
意识到,裴肃渊马上刹住,“很像你母亲。”说的是大夫人。
裴凌岳一听这话透漏出的弦外之音,扑通跪下,“爹,您不用瞒我了。实不相瞒,儿子已经调查清楚,我的生母的确另有其人,且她是您在边境认识的。你们情投意合,感情极好...”
裴肃渊有句话说对了,若没他在这挡着,裴凌岳的确难以顺利长大。就算能长大,也不会有大少爷之尊。
可见,在裴肃渊心里,跟心爱女子的长子,才是他最在意的儿子。
其他的子女,都是他为了传宗接代履行的责任而已。
目光悠远,似乎在怀念当初那个英姿飒爽,策马狂奔的女子...
嘴唇颤动,“你大了,知道就知道吧。其他的爹不能说,你只要知道,爹曾深爱你娘,现在子女中也最在意你。别怪你祖父了,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。反正,这侯府的家业早晚是你的。就够了。”
是他,硬着头皮跟父亲干,也要将这长子认作嫡长子的。嫡庶有别影响深远,这是他,唯一能为这个儿子做的。
色胚爹难得一见露出父子亲情来,让裴凌岳动容,离去前嘱咐,“爹,您年纪大了,要保重身体啊。儿子瞧着,半月不见,您头发白了不少,人也瘦了,脸色也青黑。定是休息不好的缘故。”暗示少睡点女人。
裴肃渊被儿子的关心感动,嘴上却嗔道,“滚,翅膀硬了,还敢管起你老子房里的事了!”
这话,让裴凌岳恍然惊醒。对了,糯糯说要他不要插手亲爹的事,就算要管,也是找祖父。
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