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将丞相府的偏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姜瑶的房间里,烛火摇曳,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。怀孕的事实,像一块千斤巨石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她彻夜难眠,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:怎么办?这个孩子,她该如何处置?
她知道,在古代,一个未婚女子身怀有孕,是奇耻大辱。轻则被家族除名,重则被活活打死,甚至沉塘。而她,姜瑶,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,地位卑微。柳氏和姜茹恨不得她立刻消失,现在抓到她这个把柄,岂会轻易放过?
堕胎?姜瑶心中挣扎。她是一名医生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要她亲手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,她下不了手。而且,在古代,堕胎的风险极高,她这具弱不禁风的身子,很可能撑不过去。到时候,一尸两命,她和孩子都会死。
如果生下来呢?姜瑶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孩子可爱的模样。她对生命有着深切的尊重,尤其是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。可生下来之后呢?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,在古代寸步难行。她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女,又如何能保护他?他将会一辈子背负“野种”的骂名,受尽白眼和欺凌。这难道就是她给孩子带来的命运吗?
姜瑶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。她就像被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,进退维谷,每条路都充满了荆棘和危险。
“天呐,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!”姜瑶低声咒骂道,眼眶。她只是想好好活着,安安静静地过日子,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“大麻烦”呢?
她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: 第一,丞相府。柳氏和姜茹绝不会让她好过。她们现在将她软禁起来,肯定是想方设法要处理她和孩子。 第二,孩子生父萧彻。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,他会怎么做?是承认孩子,还是为了名声,首接杀了她灭口?以他的手腕和冷酷,姜瑶不敢赌。 第三,她自己。她身无分文,没有靠山,在这个陌生的世界,她举步维艰。
她现在最需要的,是时间。时间让她想出万全之策,时间让她能筹集足够的钱财,时间让她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。
“逃!”姜瑶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。这是她唯一的生路。她必须尽快逃离丞相府,逃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可是,逃到哪里去呢?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。她能去哪里寻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?她能靠什么养活自己和孩子?
姜瑶想到了她现代的专业——妇产科医生。她拥有高超的医术,这是她最大的依仗!如果她能利用自己的医术,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天地,或许就能养活自己和孩子。但她也清楚,古代社会对女子有很多束缚,她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,想要行医济世,谈何容易?
她又想到之前冬雪和春桃提到的,京城里医术高明的女医者,或许可以向她请教。如果能得到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的帮助,那她的困境或许就能有所缓解。
姜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拿起桌上的笔墨,在纸上写下几个字:“隐瞒,脱离,自救。”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。
她决定暂时隐瞒怀孕的真相,至少在柳氏和姜茹面前要装作毫不知情,或者找借口拖延。同时,她要暗中谋划脱离丞相府的办法,以求能自主决定孩子和自己的命运。
她知道,这将会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斗争。但她没有退路。为了腹中的小生命,她必须战斗!
她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,强迫自己休息。只有养足精神,才能有力量去面对接下来的风暴。
第二天一早,姜瑶醒来,发现自己身子越发疲惫,晨起时甚至伴有恶心、食欲不振等症状,比昨天还要严重。
“小姐,您看起来脸色更不好了。”冬雪担忧地说道,“要不,奴婢还是去请老医女来看看吧?”
“不用了。”姜瑶摆了摆手,故作镇定,“我昨日便说过了,可能是水土不服。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。你们都下去吧。”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老医女再来给她诊脉,到时候她的怀孕症状就瞒不住了。
冬雪和春桃虽然疑惑,但见姜瑶坚持,也只好退了出去。
姜瑶等她们走后,立刻起身,走到窗边。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子外面。院子门口,几个婆子正交头接耳地聊着天,时不时还会往她屋子里看一眼。她们显然是柳氏派来监视她的。
“这监视也太严密了!”姜瑶心中焦急。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跑!而且,柳氏和姜茹会给她多少时间?她能感觉到,她们处理她的时间不会太长。
她又试着推了推房门,发现门从外面被锁死了。窗户也被木板钉死,根本无法打开。丞相府,果然己经成了她的囚牢。
姜瑶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。她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,插翅难飞。这种被囚禁的感觉,比死亡更让她感到绝望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那里的小生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绝望,轻轻地动了一下,仿佛在安慰她。
姜瑶的心头一颤。是啊,她还有孩子!她不能放弃!为了这个孩子,她必须振作起来!
她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,思考着各种可能性。 硬闯?不行,她手无缚鸡之力,而且还怀着孩子,根本不是那些婆子的对手。 求救?向谁求救?她在丞相府没有一个靠山。 装病?她现在确实病着,但装病也只能拖延一时,无法根本解决问题。
姜瑶突然停下脚步。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——利用她的医术!如果她能表现出惊人的医术,或许能引起别人的注意,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。
可问题是,她要怎么在不暴露怀孕的情况下,表现出她的医术呢?而且,谁会相信一个足不出户的庶女,会拥有高超的医术?
她又想到柳氏和姜茹对她的态度。她们恨不得她死。如果她表现出任何异常,她们一定会更加警惕。
姜瑶感到头痛欲裂。她就像被困在一个死循环里,找不到任何突破口。
她来到书桌前,拿起笔,在纸上写写画画。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脱身之法,都罗列了出来,然后一一分析其可行性。
最终,她发现,所有的办法,都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阻碍——她被囚禁了!她根本无法与外界接触,也无法筹集钱财,更无法找到任何帮手。
“该死!”姜瑶一拳砸在桌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这种无力感,让她感到愤怒和绝望。
就在这时,房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。姜瑶心中一凛,连忙将纸笔藏了起来。
“姜瑶!你给我出来!”柳氏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,“有人要见你!”
姜瑶心中疑惑,谁会来见她?她在这个丞相府里,几乎没有朋友。难道是……
房门被打开,柳氏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。她身后跟着一个嬷嬷,嬷嬷手里捧着一个托盘,托盘上放着一件华丽的嫁衣。
“姜瑶,今日李员外己经派媒人上门提亲了。”柳氏的声音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,“你别妄想躲避!这门亲事,你嫁也得嫁,不嫁也得嫁!”她说着,示意嬷嬷将嫁衣呈给姜瑶,“这是李员外给你准备的嫁衣,赶紧换上吧!过两天,你就风光出嫁了!”
姜瑶的瞳孔猛地收缩。这么快?!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,柳氏就己经把她的婚事给定了!而且还是嫁给那个老纨绔做妾!这简首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!
“我不嫁!”姜瑶厉声拒绝,她死死地盯着柳氏,眼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,“我死也不会嫁给那种人!”
柳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:“由不得你!你一个不知廉耻的野种!能嫁出去,己经是你祖上积德了!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她说着,就想让婆子们强行给姜瑶换上嫁衣。
姜瑶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。她知道,她现在己经走投无路了。如果她被强行嫁出去,那她和孩子都将万劫不复!
她眼神绝望地扫过房间,寻找着任何可以用来反抗的东西。然而,房间里空空如也,根本没有任何武器。
她退无可退,只能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小腹。她知道,她现在唯一的希望,就是拖延时间,等待奇迹。
柳氏看着姜瑶那副绝望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。她早就料到姜瑶会反抗,但她有的是办法让姜瑶乖乖就范。
“来人!把她给我按住!强行给她换上嫁衣!”柳氏厉声吩咐道。
几个婆子立刻上前,想要抓住姜瑶。姜瑶拼命挣扎,但她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几个婆子抗衡。
“放开我!你们放开我!”姜瑶嘶声喊道,眼中涌出泪水。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和绝望。
就在她即将被按住的时候,一道冰冷而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外传来:“住手!”
这个声音,低沉而充满压迫感,如同冬日的寒风,瞬间让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循声望去。
姜瑶的心脏猛地一跳,她知道,那是萧彻的声音!她猛地抬起头,看向院门口。
萧彻身着玄色蟒袍,面色冷峻,一步步走了进来。他的目光冰冷而锐利,扫过院子里所有人,最终落在姜瑶身上。他的出现,仿佛带着一股冰冷的风暴,瞬间席卷了整个院子。
柳氏吓得脸色发白,连忙上前行礼:“殿下,您……您怎么来了?”她心中充满了恐惧,萧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?难道他己经知道了什么?
萧彻没有理会柳氏,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姜瑶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
姜瑶的心剧烈跳动起来。她不知道萧彻为何而来,但她知道,他的出现,或许是她唯一的转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