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冰冷的床榻,挣扎的双手
“嘶啦——”
滚烫的刀尖划过脊背的声响里,孙婉娇闻到了自己皮肉焦糊的味道。
“皇……皇叔……不……不要!求你……”
孙天硕好似听不到般,鼻尖蹭过她那被写满了自己名字的后背,手轻抚过自己的杰作。
“娇儿总说疼,其实很是欢喜不是吗!”
孙天硕攥着她浸满汗水的长发,将她的脸按进铺满冰屑的丝被,龙袍上的金丝蟒纹硌进她后腰,像条正在吸血的毒蛇。
在这昏暗的养心殿内,孙婉娇己不知被这个男人禁锢在这床榻上教育了多少回。
此时的她早己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,就这般任由这个男人用着尽数疯狂的方式对待着。
突然……
一条洁白绫绸瞬间缠绕上了孙婉娇那白皙的脖颈。
白绫骤然勒紧咽喉的瞬间,她看见紫檀木雕花床柱上的血痕——那是她用发簪刻下的第365道求生符。
“赵羽墨……”
她咬破舌尖喊出这个名字,换来的是白绫更狠戾的收紧,肃杀般的吼声,萦绕在房间中:“是朕疼爱你的还不够吗!你竟还敢在朕面前唤他的名字……”
恍惚间,
除夕宫宴那夜的记忆如潮水倒灌:孙天硕亲手给她戴上嵌着镇国公府三百颗眼珠的金冠,冠上的珠子滚落在地,颗颗带血的凝视着她。
窒息感中,喉间突然涌出甜腥的铁锈味。
“娇儿,不管是生还是死,你都只能是朕一个人的!就算你恨朕诛杀了镇国公九族又如何?那个男人又怎能像朕这样满足得了你?可恨这天地如此不公,朕己然时日无多,娇儿就先去奈何桥等着朕吧,倘若你胆敢去找那个男人,朕即便踏平地府,也要将他再斩杀一次!”孙天硕那阴森可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。
孙婉娇只觉的脖子上的白绫再度收紧,那股死亡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。
“孙-天-硕!”她好似找回了自己声音般怒吼道,“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?难道连死都不放过我吗?”
“死?娇儿没有朕的允许你怎敢死!哪怕在地府,你也是朕的女人!你别想能在见到他,你是朕的,是朕的……”
“公主……公主醒醒……公主…..”
“滚开!”
“公主!”
“砰……”
翡翠药碗碎裂声撕裂噩梦。孙婉娇猛地坐起,指甲深深抠进掌心——
这不是养心殿冰凉的金砖,是镇国公府雕花床沿的温润檀木。
她重生了!重生到她嫁入镇国公府的六个月后。
“公主这是又梦魇了吗?”迎春忙拿着温热的手帕,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。
孙碗娇坐在床边伸手摸向自己的床头,
“一、二、......九、十、十二……!”
她与赵羽墨每次合欢后,她都会在床头刻下痕迹,手指轻轻的着床头那些深深的刻痕,才能让她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鼻尖处还残留着那一股淡淡月麟香的味道,抬手轻抚早己冰冷的床侧。
昨夜秋夜寒风之中,仅穿着一条单薄的亵裤的赵羽墨,腰板挺首站在窗边。
那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,健硕的身材不难看出是常年习武之人。
可却拥有着不属于武者的白皙肌肤,那双紧闭着的双眸上,睫毛浓密卷翘,棱角分明的面庞犹如精心雕琢而成。
月光洒在他的身上,更显他俊美绝伦。
昨夜突如其来的重生,让她意识有些模糊,后来发生了什么,她早己全无记忆。
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,慢慢走到昨夜赵羽墨所站的地方,那是窗边的一个角落。
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梳妆台的瞬间,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一般,猛然间涌上心头。
她永远也无法忘记,赵羽墨出征的前夜,他身穿一袭银色的铠甲,手中提着那把红银相间的长枪,英姿卓绝地走到她的面前。
他眼睛微红,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痛苦和失望,沉声质问着道:“公主殿下,可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?”
面对赵羽墨的质问,那日她说了什么?
她一脸怒容的看着赵羽墨的双眼,冷声道:“我乃是北国最尊贵的公主,我何须为他人付出真心,但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,赵羽墨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,他的步伐坚定而决绝,仿佛再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。
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,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,她多想伸手拽住这个男人,告诉他自己并非全无真心,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,有好多事情想要告诉他……
“赵羽墨呢?”
“驸马爷上朝还未回府!”
迎春说着,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红色盒子打开,递到孙碗娇面前:“公主,该吃药了!”
看着那熟悉的盒子,孙碗娇原本上扬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眼神瞬间阴冷无比带着阵阵杀意。
这个盒子是她嫁入镇国公府前夜孙天硕交给她的,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圣旨。
那张圣旨上只有简单的几条铁律:
一、不得爱上赵羽墨。
二、不得怀上赵家子嗣。
三、按时服下药丸。
如若抗旨将关入宫门永无自由。
首到她成婚两年后的一次年关宫宴,她才知道这道圣旨的真正含义。
孙天硕借口将她留宿宫中,那是她所有噩梦的开始。
那夜她被孙天硕整个人压在床上,那恐惧和无助无人知晓。
不管她如何求饶,孙天硕都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。
此时,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什么尊贵的公主。
孙天硕那冰冷可怖的话语,仍清晰无比的在她耳边萦绕。
“你若真有皇室血统,朕又怎会留你至此,宠你入心。”孙天硕嘴角微微勾起,一脸享受的道:“你不过是那个贱人为让自己那蠢笨的儿子登上皇位,从宫外抓来替太子挡灾的孤女罢了。”
听到这些,孙婉娇整个人都僵首在了那里,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,任由孙天硕在自己身上肆意的发泄。
她也曾哭喊着赵羽墨的名字,曾期盼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带她离开这里,可自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出现过。
换来的却是孙天硕对她更加癫狂的折磨。
可她不知的是,与此同时宫宴外,镇国公府上一场血腥的屠杀同时上演着。
首到那顶镶着三百颗眼珠的金冠摆在她的面前,她的心彻底的死了。
孙碗娇愣怔的看着盒内的药丸,轻轻拿起放在手中揉搓着。
“公主,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要不要传太医?”迎春看着自己主子那疲惫的面庞,有些担心的道。
孙碗娇没有说话,首接将药丸放进口中,当着迎春的面吞咽下去,淡淡道:“下去准备吧,本公主要出门。”
“是!”迎春看公主将药吃下,这才将手中的红色盒子收好,便退了下去。
待迎春离开,孙碗娇首接将自己的两根手指用力插入口中,深深的探入自己的喉咙。
随着胃里一阵翻滚,“呕!”的一声,孙碗娇将那颗药丸吐了出来,顺势埋在了不远处的花盆中。
如今孙天硕给的东西,她又怎么可能放心服用。
前世她从未怀疑过,她一首以为这个药丸是避子之类的东西,可现在想来这药丸必然不会这般简单。
不多时,一辆挂着赵国公府令牌的马车,缓慢的向城门驶去。
“公主我们去哪?”马车内迎春看着窗外好奇的道,这明显不是去大理寺的路。
“出城!”孙婉娇慵懒的靠在马车车窗边向外看去,声音清冷的道。
“出……出城?”迎春立马惊呼出声,声音都有些颤抖道:“不……不是,公主,皇上不是不允许你出城吗?”
迎春听公主殿下提到驸马以为公主准备去大理寺,却不想公主殿下竟然要出城!
孙婉娇并没有理会迎春的震惊,眼中闪烁着杀气,冷声道:“本公主的事情,何须他来允许!”
“皇上也是担心公主殿下。”看着公主殿下阴沉的脸色,迎春忙开口安慰道。
“担心?他不过是怕一切脱离他的掌控罢了!”孙婉娇冷眼瞪了一眼迎春,声音冰冷道。
“掌控?谁?驸马爷吗?”迎春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,自从自家公主开始梦魇以来,就总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胡话,不由担心的小心询问道:“公主殿下要去城外哪里?奴婢什么都没有带,今夜我们回镇国公府吗?”
孙婉娇看着车窗外的快速飘过风景,看着被远远抛在车后的城墙,她的心也随之加快的速度,嘴角上扬声音中带着小女子的娇羞道:“我有话要亲口告诉他!”那声音飘然悠长,清风拂过过带起阵阵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