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玉珠的光芒将雾霭染成粘稠的猩红,右护法的银面具在光影中裂开蛛网般的细纹。林悦望着玉珠里痛苦翻卷的黑袍人残魂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江晚吟的银鞭突然缠住她的腰,少女温热的吐息喷在她颈侧:"姐姐看他的眼神,真让人家嫉妒呢~"
墨无殇的玉笛横在唇边,笛孔中渗出幽蓝荧光:"归魂石在三重殿深处,但若没有阴阳珏共鸣,只会唤醒守护兽。"他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塌陷,众人坠入布满尖刺的暗坑。林悦启动轮椅底部的喷射装置,气流托着她撞向石壁缝隙,却见江晚吟抱着她腰肢的手突然用力,将她往尖刺堆里按去。
"你!"林悦旋身避开,弩机射出的钢索缠住江晚吟手腕。少女咯咯笑着任由自己被拽近,银鞭却绕向林悦后颈:"姐姐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~"千钧一发之际,阿鸢的软剑劈断银鞭,苏糖抛出的药粉让江晚吟暂时闭眼。
暗坑底部传来骨骼摩擦声,数百具穿戴唐门服饰的枯骨爬起身,指骨间夹着锈迹斑斑的透骨钉。林悦瞳孔骤缩——这些是百年前失踪的唐门弟子!墨无殇的笛声陡然急促,骨群在音波中崩解,却又在右护法的血珠光芒中重组。
"他们被炼成了活尸。"墨无殇的玉笛出现裂纹,"初代夫人设下的禁制正在失效..."他的话被江晚吟的尖叫打断。少女捂着手臂上的咬痕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:"好疼...姐姐快帮我舔舔~"
林悦掷出解毒丹药,却见江晚吟突然扑进她怀里,指尖飞快地在她腰间摸索。"想要玉珏?"林悦扣住她脉门,却在接触到少女发烫的肌肤时愣住——江晚吟的体温高得异常,像是体内有火焰在燃烧。
右护法的手掌突然穿透林悦的残影。"影分身?"银面具下传来惊疑,却见真正的林悦己用钢索荡到三层殿门前。玉珏与门环共鸣的刹那,殿内传来龙吟般的咆哮。江晚吟舔着唇角的血迹追来,银鞭卷住林悦的轮椅:"姐姐想独吞归魂石吗?"
殿门轰然洞开,青玉地砖上刻着初代夫人与魔影堂堂主的决战图。每走一步,图中刀剑相交的火花就会灼痛林悦的足底。右护法的血珠突然炸裂,黑袍人的残魂化作光茧悬浮半空。"快!归魂石在光茧里!"苏糖的喊声被机关启动的轰鸣淹没。
地面突然竖起十二根青铜柱,柱身缠绕的锁链将光茧高高吊起。墨无殇的笛声引动锁链震颤,光茧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。林悦将阴阳珏按在最近的铜柱上,却听见江晚吟在身后轻笑:"姐姐知道归魂石的真相吗?"
血珠的碎片突然刺入林悦肩胛。右护法的手掌穿透江晚吟的身体,银面具在阳光下露出真容——竟是唐门失踪的三长老!"太夫人别来无恙。"三长老的脸上裂开诡谲的笑容,"当年您丈夫坠崖,可是我亲手推的呢。"
林悦的瞳孔骤然收缩。记忆中丈夫坠崖那日的暴雨、三长老袖口的泥渍、以及他如今眼中与右护法如出一辙的阴鸷,在这一刻串联成线。江晚吟的银鞭突然缠住三长老脖颈,少女咳出的血滴在林悦手背上:"他碰姐姐...就要死哦。"
青铜柱突然喷射出腐蚀性毒液。林悦抱着江晚吟滚向光茧,却见黑袍人的残魂在茧中睁开双眼。那双眼睛不再是熟悉的温柔,而是燃烧着幽冥殿特有的紫火。"林悦,"残魂的声音带着千重回音,"你以为复活我,就能弥补所有遗憾?"
光茧炸裂的瞬间,归魂石落入林悦掌心。那是颗心脏形状的黑色晶石,上面跳动着与黑袍人眼眸同色的火焰。三长老的手掌穿透她的胸膛,而江晚吟的银鞭则穿透了他的咽喉。少女趴在林悦身上,指尖轻轻抚摸她流血的唇角:"姐姐...终于只看着我了呢..."
墨无殇的笛声突然变得悲悯。青铜柱上的咒文亮起,将三长老的身体分解成飞灰。归魂石在林悦掌心发烫,黑袍人的残魂逐渐凝聚成形,却在触碰到她伤口的血液时发出痛苦的嘶吼。"这血...你是..."残魂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慌乱。
宫殿顶部轰然坍塌。林悦将归魂石塞进黑袍人手中,推着轮椅碾过三长老的骨灰:"活下去。"她的视线开始模糊,却看见江晚吟的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,而墨无殇正用玉笛接住她坠落的身体。归魂石在黑袍人掌心爆发出刺目光芒,将整个蜃楼城吞噬在白光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