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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和殿的梁柱上，缠满了浸油的麻布，每隔三尺就挂着个莲花状的灯笼，里面藏着炸药。皇后的祭文声穿透宫墙：“今以莲神之威，迎先帝还魂，清君侧，定天下！”她身边的宁承业尸体突然睁开眼，瞳孔里是密密麻麻的莲花蛊，正朝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当今圣上爬去。
“住手！”苏小棠将胸口的碎珏猛地掷出，珏光在空中化作道屏障，挡住了蛊虫。皇后转身时，凤冠上的宝石突然炸裂，她的脸瞬间爬满皱纹，露出底下布满莲花烙印的皮肤：“你怎么可能...圣女的血...”原来她才是真正的莲教圣女，柳如烟只是她用蛊虫造出的替身。
宁承业的尸体发出嘶吼，身上的莲花蛊纷纷坠落，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法阵。先皇的干尸从龙椅上坐起，宝石里的魂魄钻进尸体，张开嘴喷出绿色的毒雾。毒雾所及之处，地砖缝隙里钻出无数莲花藤，缠住禁军的脚踝，将他们拖进地里——这才是莲教的最终献祭，用整座京城的人命滋养先皇的魂魄。
萧砚挥剑斩断缠向圣上的花藤，却发现藤蔓砍断后会重新长出，断口处流出的汁液里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蛊虫。林墨带着太医院的人赶来，将解药撒向空中，却被毒雾化解：“没用的！除非...”她突然看向苏小棠，“札记上说，圣女的心头血能解天下蛊。”
苏小棠的软剑划破掌心，鲜血滴在地上，所过之处，花藤纷纷枯萎。她冲向法阵中央的先皇干尸，碎珏的光芒在她掌心汇聚成颗光球。当光球触碰到干尸时，宝石里的魂魄发出凄厉的尖叫，干尸开始风化，露出里面的莲花蛊母——它才是所有灾难的源头，被先皇养在体内二十年。
皇后突然扑过来，抱住苏小棠一起坠入法阵：“要死一起死！”她的凤袍裂开，露出满身的莲花烙印，“我当了二十年的傀儡，凭什么你能做救世主！”两人在旋转的蛊虫中翻滚，苏小棠的血与皇后的血混在一起，滴在碎珏上，竟让珏重新合二为一，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。
金光穿透宫墙，照亮了整个京城。所有的蛊虫在光中化作飞灰，被控制的百姓纷纷清醒，广场上的炸药在光中熄灭，连太和殿梁柱上的花藤都开出了洁白的莲花。先皇的魂魄在光中消散前，留下最后一句话：“天下本无账，人心自扰之。”
当光芒散去，苏小棠躺在废墟上，胸口的伤口己经愈合，辟蛊珏完好无损地挂在颈间。萧砚抱着她时，发现她的眼睛变成了淡金色，能看见远处漕帮的船正驶入码头，能看见北疆的牧民在草原上放牧，能看见所有被拯救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——姐姐的珏，终究是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身边。
三个月后，新帝登基，废除了莲教相关的所有祭祀，清查了所有涉案官员。萧砚被封为大理寺卿，专门审理天下冤案；林墨成了太医院的院判，用从莲池里提炼的解药救了无数人；苏小棠则带着母亲的札记，走遍天下，净化那些残留的蛊毒。
在扬州重建的莲园里，池面上的莲花又开了，洁白如雪。有个穿粗布衫的老人常来喂鱼，他是当年漕帮的幸存者，说每次花开时，都能看见两个穿白衣的女子在池边说话，一个像薛若素，一个像苏小棠。
而在京城的御花园里，新栽的莲池边立着块石碑，刻着苏小棠写的字：“莲花开谢，本是自然；人心善恶，自在心间。”碑后的泥土里，埋着那两颗鸽血红宝石，它们不再能照见阴谋，只映得出蓝天白云——就像这终于清明的天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