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的风沙总带着铁锈味。苏小棠攥着羊皮地图站在玉门关废墟前时,腰间的辟蛊珏突然发烫——地图上标注“黑莲谷”的位置,正渗出暗红的血珠,与扬州莲池底的血色图腾如出一辙。
“三个月内,十七支商队消失在鸣沙山。”萧砚用匕首挑起块风干的人皮,皮上用朱砂画着朵倒垂的莲花,“最后支商队的领队,是当年茶马道上的老漕帮。”风沙突然掀起,远处沙丘上浮现出数十具白骨,组成莲花阵型,骨缝里卡着未融化的冰凌——这分明是北疆才有的冰川融水痕迹。
夜宿莫高窟时,壁画上的飞天突然睁开眼,瞳孔里映出黑莲谷的景象:无数商队被流沙吞噬,谷底立着尊巨大的黑石莲台,台上绑着个穿红衣的女子,胸口插着支莲花状的银簪。苏小棠认出那女子的发饰,是当年皇后身边掌事宫女的遗物,而银簪的样式,与柳如烟刺向她的那把分毫不差。
藏经洞的经卷突然无风自起,卷成漩涡状。萧砚在漩涡中心发现半截断箭,箭杆刻着“西厂”二字,箭头沾着的黑色粉末,遇水后化作莲花蛊——西厂的残余势力,竟躲进了丝路。更诡异的是,经卷空白处用鲜血写着“莲种己播,七月流火”,笔迹与宁承业的账册如出一辙。
“他们在用活人培育新的蛊母。”林墨用银针测试血水,针尖瞬间变黑,“这种改良后的莲花蛊,能在沙里休眠三年。”她突然指向壁画角落,那里有行极小的梵文,翻译过来是“圣女血,解莲毒”——苏小棠的血,成了他们的目标。
深入黑莲谷的第三天,驼队突然受惊。沙地下钻出数十条沙蛇,蛇鳞上都印着莲花纹,为首的巨蛇头顶,顶着颗被剥下的人脸,竟是本该在宫变中死去的宁王世子。“奉莲神旨意,请圣女回宫。”世子的眼球里爬满蛊虫,“谷里的莲台就差最后滴血了。”
混战中,苏小棠的软剑劈开巨蛇的七寸,里面滚出个青铜匣。匣内装着西厂的密档,记录着他们如何勾结西域诸国,用蛊毒控制商道,甚至在流沙下修建了条通往中原的密道。密档最后页贴着张人皮,画着朵九瓣莲花,每个花瓣都标着个地名——最后个地名是长安。
沙谷突然塌陷,露出底下的地宫。地宫中央的莲台上,果然绑着个女子,她的心脏被换成了莲花状的琉璃容器,里面盛着绿色的液体,正是新培育的蛊母。女子的脖颈上,挂着半块辟蛊珏,与苏小棠的正好拼成完整的莲花—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,母亲的贴身侍女。
“夫人早就料到有今天。”侍女的声音气若游丝,“这蛊母要用...用圣女的泪才能彻底销毁。”她突然咳出黑血,指着莲台底座,“底下埋着...埋着西厂的军火库...”话音未落,地宫里的火把同时变成绿色,无数沙虫从石壁里钻出,朝着苏小棠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