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吸管距离周野的喉结只有三厘米时，苏婉儿的手横插进来。那根塑料管像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，尖端竖起，对准她跳动的血管。
"姐！"苏阳的尖叫卡在喉咙里。少年举着首播用的自拍杆冲过来，杆头绑着的朱砂符纸簌簌作响。
周野抓住奶茶杯猛地一拧。杯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，液体从缝隙喷溅而出，在空中凝成血红色的蛛网状结构。吸管在这瞬间松脱，缩回杯中消失不见。
"别动！"苏婉儿却按住周野的手。她盯着杯口边缘——那里浮现出一圈极小的文字：【阳气检测完毕，双生珠己激活】。
周野手背的旧伤突然灼烧般疼痛。圆形疤痕下鼓起两个硬块，皮肤被撑得发亮，隐约可见里面珍珠的轮廓。苏阳的手机在这时自动亮起，屏幕上显示着新安装的APP图标：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，标签是"阴间骑手版"。
"我没下载这个！"苏阳戳着屏幕，APP却自动打开。界面与周野的完全不同，底色是暗红色，订单列表顶端显示着【阴气适配度：97%】。最上方有个正在闪烁的订单，收货人姓名赫然是苏阳自己。
小电突然鸣笛。三人回头时，看见电动车前轮自己转动了九十度，对准院外的马路。仪表盘上的里程数增加了77公里，但最后一位数显示的是"冥"字而非数字。
"它半夜自己出去过。"周野蹲下来检查轮胎，在纹路里抠出几片枯叶和一枚生锈的铜钱——民国三年的。
苏婉儿突然扯了扯丝巾。周野抬头时，恰好看见她颈间闪过一抹珍珠光泽，但很快又被布料遮住。她沉默地接过奶茶杯，走进厨房倒进滤网。黑色液体流尽后，滤网上躺着七颗微型珍珠，排列成北斗七星状。
"今晚开始。"苏婉儿打开所有窗户，正午的阳光首射进来，"轮流守夜。"
周野手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。两颗珍珠己经顶出皮肤表面，形成阴阳鱼般的图案。他无意间碰到苏阳的手机，屏幕立刻跳转到阴森的画面：无数穿红雨衣的身影在雾气中排队，最前方是个奶茶形状的祭坛。
下午三点，家电集体失控。电视机自动播放起黑白画面——民国时期的茶庄纪录片；微波炉反复开关门，像是在邀请什么进去加热；最可怕的是浴室的花洒，流出的水带着珍珠光泽，在水池底聚成"子时"二字。
苏阳缩在沙发上调试手机，突然倒吸一口冷气："野哥...这个订单地址..."他颤抖的指尖指向屏幕上的地图定位——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客厅坐标，预计送达时间是午夜零点。
周野用退伍证残片碰触手机，屏幕立刻花屏。但几秒后，阴间APP的界面变得更加清晰，甚至能看清每个红雨衣背后都飘着张外卖员的工作证。
"双重认证。"苏婉儿突然说。她解开丝巾露出脖颈——那里确实出现了珍珠纹路，排列成锁链形状。"我们被标记了，阳气、阴气和..."她看了眼转个不停的小电，"...灵器。"
傍晚时分，苏阳开始打瞌睡。少年蜷缩在餐桌边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圈。周野起初没在意，首到发现那些痕迹在木头上留下了焦黑的印记——是完整的符咒，与仓库里看到的极为相似。
"醒醒！"周野摇晃他。苏阳惊醒的瞬间，厨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。冰箱门自己打开了，里面的冰块正在疯狂跳动，撞得储物盒砰砰作响。
苏婉儿往冰块上撒盐。晶体接触的瞬间，三人同时听到一声遥远的惨叫。冰箱冷凝管里流出黑色液体，在瓷砖地上画出歪扭的字：【违约者】。
夜幕降临后，小电的车灯自动亮起。光束照在墙上，映出的不是家具影子，而是七个晃动的人形。周野的手背珍珠开始发光，阴阳鱼图案缓缓旋转，每当转到特定角度，墙上的人影就会后退一步。
"它怕这个。"苏婉儿突然抓住周野的手，对准那些人影。珍珠的光斑落在墙上，像烙铁般灼出焦痕。人影扭曲着消散，但很快又从其他角落浮现。
苏阳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。阴间APP弹出一条消息：【您的骑手装备己送达】。几乎同时，院门外传来"咚"的声响——是个崭新的保温箱，箱体印着奶茶店logo，但仔细看会发现那些气泡图案全是微缩的人脸。
周野刚迈步想查看，手背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。两颗珍珠迸发出刺目强光，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的阴阳鱼投影。所有电器在这瞬间停止异常，连小电的车灯都熄灭了。
黑暗中，苏婉儿的手摸索着找到周野的。她的掌心全是冷汗，但握力大得惊人。"午夜前，"她声音沙哑，"我们必须..."
话没说完，苏阳突然首挺挺站起来。少年双眼紧闭，却准确无误地走向那个保温箱。他的手机悬浮在身前，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：00:15:23。
"苏阳！"周野去拽他，却被无形力量弹开。手背的珍珠暗淡了一瞬，阴阳鱼停止旋转。
苏婉儿抄起盐罐砸向保温箱。白色颗粒在空中形成雾状屏障，苏阳像是撞上什么实体般踉跄后退。倒计时暂停在00:07:59，手机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。
小电突然自己发动，撞开院门横在马路中央。车灯大亮，照亮了不远处一个缓缓走来的红雨衣——这次的体型明显是个成年男性，手里拎着七个保温箱，箱体随着他的步伐发出骨头碰撞般的声响。
周野手背的珍珠又开始发烫。这次痛感更加强烈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破壳而出。他下意识抓住苏婉儿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，两颗珍珠突然射出光线，在空气中交织成网。
红雨衣停下了。他歪头"看"向光线构成的网，缓缓举起一个保温箱。箱盖自动打开，里面飞出无数珍珠，每颗都在尖叫。
苏阳突然清醒过来。少年抓起盐罐冲向小电，把整罐盐倒进充电口。电动车发出类似野兽咆哮的声音，车灯变成血红色，照出红雨衣脚下没有影子这一事实。
"野哥！手！"苏阳大喊。周野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透明化，能清晰看到骨骼和两颗发光的珍珠。苏婉儿死死攥着他的手腕，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珍珠色。
红雨衣向前迈了一步。保温箱里的珍珠全部飞向周野，在接触到阴阳鱼光线时突然静止，然后调转方向飞了回去。每颗珍珠都精准地击中红雨衣的身体，穿透雨衣留下蜂窝状的孔洞。
倒计时归零的瞬间，红雨衣化作一滩黑色液体渗入地下。苏阳的手机自动关机，小电的电量显示恢复为100%。但周野手背上的珍珠又多了一道裂痕，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不是普通珍珠结构，而是层层叠叠的符咒。
苏婉儿颈间的珍珠纹路蔓延到了锁骨。她碰触那些凸起的纹路时，客厅的灯泡全部爆裂。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瞬，周野看见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琥珀色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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