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我们要分别了,是吗?”
在白茫茫的一片中,星看到了爱莉希雅的笑脸。
“是呀,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啦…”
“我不要……”
星努力抹着止不住的泪水。
“好啦…我知道的,你很舍不得我,对不对?我当然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
“…好吧。没关系,不想前进的时候,就暂且停下脚步吧。”
“然后,看看你的身旁,看看你的背后……我们一直都在这里。”
在落日的余晖下,十三位英桀向星致意。
……
在今天,星告别了爱莉希雅,告别了米沙,告别了钟表小子…最后,她来到了黄泉的身边。
她们都曾见过和彼此类似的人,尽管并非同一个人,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。
“义无反顾地踏上旅途吧,走在「开拓进行时」的无名客。”
“就算结局早已注定,那也无妨,人改变不了的事太多。”
(即使未来不能改变,我也要自已决定到达那个结果的过程。)
“但在此之前,在走向结局的路上,我们能做的事同样很多。”
(重要的是在这段旅途中,我想要相信什么。那会决定在抵达终点时,我能够得到什么。)
“而「结局」…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。”
(而结局,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。)
“这便是「旅途」的含义。”
“那美丽的事物从前如此,现在亦然,而我同样相信……它会在「虚无」的尽头依旧盛放,直到我们在阳光下重逢。”
在最后一刻,星看到了黄泉过去的样子。
她头生红色双角,一袭白衣,阳光打在她的脸颊,激荡起细碎的金色浪花。
“芽衣……”
星沉浸在伤感之中,抬起头,却看到:
凯文早已站在一切悲剧的尽头……他手持天火、一言不发,却道尽了所有悲怆。
“凯文…你都看见了?”
男人极轻地回应一声:
“嗯。”
“所以,你不去见她一面吗?”
“…爱莉会理解我的。”
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,一如既往。
从复生的那一天开始,凯文就隐约有了猜测,而在今天,终于证实了。
这推断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,毕竟……
——「爱莉希雅」就是「奇迹」本身。
“那他们…是我认识的「他们」吗?”
令人意外的,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:
“只要你如此坚信,他们便从未离去。”
从始至终,「凯文」从未改变。
“那,就这样吧……星。”
凯文向外走去。
“你要去做什么?”
“「圣痕计划」”
“可是…”
“回到列车去吧,那里会有人给你解答。”
男人的身影在星的视野中消失了。
……与此同时,帕姆在列车中害怕地四处张望。
面对焦急的帕姆,瓦尔特和姬子第一时间询问情况,但帕姆却无法给出具体的答案:
“不知道,但就在列车里帕!没有人比帕姆更熟悉阿基维利的列车了,车里有奇怪的东西,帕姆就是能感觉到!”
他们出动了列车上所有人,但一无所获,而且他们都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……
在列车巨大的落地窗前,一道灰黑色的身影站着,瓦尔特他们和其擦肩而过,却都视而不见。
“「尊主」已经离开…那么,我也该履行自已的使命了。”
玻璃映射出了一张灰白色面具和猩红的独眼。
星急匆匆地进入列车。
“既然人已经到齐,谈话就此开始吧。”
众人惊异地回头望去,看到了原本空无一人的窗边出现了一道人影。
“该说「初次见面」,还是「好久不见」?”
“你是…「灰蛇」!”
瓦尔特立马认出了这位老朋友。
“看来逆熵盟主对我记忆犹新呢,那我也就直入主题了。”
“今日,我随「尊主」的意志前来,为各位说明,「尊主」的所有计划。”
三月七悄咪咪地对星说:
“「尊主」到底是谁啊?”
“就是凯文啊。”
“啊?…”
瓦尔特皱起眉头:
“我可不认为,他会平白无故地告诉我们这些东西。”
另一道声音突然传来:
“因为「火种计划」。”
“凯文”出现在了列车里。
(帕姆:最近列车里奇怪的人越来越多了…)
「那是凯文?」
“凯文”看穿了众人(星除外)的疑惑。
“我是圣痕意志与凯文的过去同一化后的产物。”
灰蛇看着这个「计划的一部分」。
“没错,「火种计划」仍在继续,「尊主」依然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,去证明你们能做得比他更好…”
星向前一步:
“所以,「圣痕计划」也是一样?”
“「圣痕计划」?”
瓦尔特扶了扶眼镜,发现了端倪。
“作为让人类跨越终焉的「最差的计划」,在琪亚娜承接终焉权柄之后,应该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。”
“这也是凯文所希望看到的,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。”
灰蛇用他嘶哑的嗓音笑着。
“呵呵…不要着急。”
“正如你所言,「圣痕计划」的确是最差的计划——但那是在过去。”
“现在的「圣痕计划」不是最差的计划,而是根除「崩坏」的「唯一的计划」。”
“根除「崩坏」……”
瓦尔特还记得,某个和他老朋友长得一样的人就是用这个理由把他带过来的。
“宇宙间的任何生命,都受到存在方式本身的局限。”
灰蛇话锋一转。
“以人类为例子:人类通过语言表意,以此让人的交流成为可能,但你有没有这么想过:语言实际上并不能传递你内心真正的想法,而交谈的对象也不能从言谈中获得本真的信息,所谓「理解」只不过是「假象」,一场我们不得不妥协的谎言,这就是人类「童年」的一角。”
“如果将这种人与人之间交流的「扭曲」放大,成为世界、宇宙尺度上的「谬误」,「崩坏」也就从「茧」的拥抱中诞生了——也就是说,「崩坏」就是「扭曲」的固化形式。”
(的确,琪亚娜直面茧之后,也是如此叙述……)
但,瓦尔特还是觉得奇怪。
“你们想像「同谐」那样抹消个体性?”
“呵呵,「同谐」不过是画地为牢的孱弱之举,尊主的目的在于……”
“——「合并维度」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