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车组在「黄金的时刻」相聚,在商议过后同意了与砂金的合作,砂金则直接爽快地打了200000信用点过来……
姬子、三月七和星通过猎犬成员找到加拉赫探寻梦境凶案背后的秘密,而瓦尔特正和黄泉探讨着匹诺康尼的困境。
瓦尔特没能在这个宇宙找到回家的路,反倒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。
姬子、罗刹、黄泉还有不知为何出现的凯文以及…奥托,瓦尔特的身边突然一下子充满了熟人。
“曾有人这么对我说:匹诺康尼在很久以前并非如此,匹诺康尼也不应如此。”
黄泉环抱双手,眼前是醉生梦死的匹诺康尼。
“我一路走过盛会之星的现实和梦境,看着黑夜升起又落下,时光为人们停驻,而精神的富有和贫穷…也永远停留在各自的刻度。”
她转过身来看着瓦尔特。
“所以我认为「美梦」的崩溃是必然。”
“也许有办法改变这一切。”
黄泉反问他:
“也许吧。但如果这正是人们所期望的世界——如果这正是生命选择沉睡的原因——我们还应令它做出改变吗?”
瓦尔特可以感觉得到,黄泉的语气变了。
(雷电芽衣,你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已常常是个神色茫然无归的人。)
(只有刚才发问的时候,我才在你身上看到了「坚决」。)
生命因何而沉睡?倘若梦中无比美好,又为何要回归清醒而残酷的现实?这是一个颇有份量的问题。
“……”
瓦尔特沉默片刻。
“…黄泉小姐,换我来为你分享一个故事吧。”
“在我的故乡有一个男人,在世界面临难以愈合的伤痛之际,他做出了一个决定。”
瓦尔特越过了黄泉,注视着虚空,过往种种浮现眼前。
“他将世界上所有人的梦编织在一起,将人与人的梦境彼此连缀,再以已身背负,他由此创造出一名巨人,一位「精神的亚当」。”
(如果把人类所有的梦都集中在一起,你就会得到一个巨人。它的身形有如一颗星球,它被沙漠中的智者叫做「阿丹·鲁阿尼」——用你习惯的语言来说,也就是「精神的亚当」。)
“从此,那巨人立于天地之间,成为整个世界存续的支柱。而作为代价,那些难以前进,无法前进的人…他们将永远失去「未来」。”
(现实的世界将对于他们失去意义,永恒的梦境成为他们唯一的真实。他们不再用「时间]思考)
“他们沉眠于没有灾难和苦痛的梦里,在男人创造的理想乡中度过安然一生。而「精神的亚当」会因这些人不愿醒来的愿望…变得坚不可摧。”
(他们的梦将彼此连接,共同构建起超越「终焉」的真正神迹。)
“但如今你却站在此处,这也就代表…那个男人失败了。”
黄泉的语气很平静。
“因为人们总要走向未来。纵使人性的弱点让他们驻足停步,但在真正无法前行的时候…人类一定会试图拯救自已。”
“而那个男人…他也从来不是失败者。他与那世界的每个人一样,将人性的可能铭记于心。”
“他是神话中的逐日者伊卡洛斯,向天飞翔,并以坠落迎来自已最终的胜利。”
“他高高升起,只为来到太阳面前,那是没有任何人曾经到达的地方。他将因之融化,陨落大海,而在那之后……将有无数的人越过他的身躯,飞上更高的天际。”
有些人的飞翔……正是为了坠落。
“但谢谢,瓦尔特先生。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。宇宙中有着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世界。在这些世界中,也有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人。”
她紫色的眸子看穿了瓦尔特的试探。
“我也曾踏上旅途,在不同的世界邂逅容貌相似的「故人」,目睹他们的命运行过似曾相识的轨迹。所以,我会告诉你……”
“尽管不完全相同,但你所描绘的这个故事…它和我的过往重叠在一起。而在那深不见底的梦中……我结束了那个男人的生命,独自一人。”
“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,我的故乡也未能像你们的世界那样幸运。”
瓦尔特可以坚定地说出那些话,因为他们曾经成功过;黄泉同样可以笃定这些话,因为他们失败了……
“我很喜欢你的比喻。诚然,鸟儿生来就会飞翔,但在遥远的曾经,它们的祖先也只得从地面仰望高天。”
“它们看见那遥远的,来自天外的光芒洞穿云翳,普照大地。于是一次又一次,一代又一代,鸟儿们展翅高翔,试图触碰天顶,只因太阳就在那里。”
(那么,鸟为什么会飞?)
(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,最初的鸟以一颗高贵如月的心脏,试图触摸天顶,却坠亡在了地面上。)
(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,后来的鸟同样做出类似的尝试,并且越飞越高——所以此刻,鸟才依然盘旋于天际。)
“那么,如果当最后的鸟儿终于飞上天际,却看见光芒的尽头并非太阳,而是漆黑的大日吞噬一切的黑洞……”
“那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…才要向光而行?”
…出云反抗众神,终将自已化作厉鬼,在漆黑大日的见证下,那最后的刀(人)被铸成——「无」。
泣血凝锋,青丝霜染,她挥出一刀,听得铁马冰河,金戈锵鸣;看见寰宇高楼,浮世华章……这就是名为“出云”的存在最后的回答。
瓦尔特沉默了,相比于「雷电芽衣」,眼前这个人,反倒更加贴近那个一无所有的「凯文」。
“因为,它必须飞上天际。”
“凯文?”
瓦尔特惊讶地转过头。
“不对,你不是——”
“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降下,唯有自由的鸟儿,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——然而,从来没有任何人为此承诺,这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幻想。”
当黄泉看见“凯文”的那一瞬间,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刀镡,瞬间明白了所有……他们真的太像了。
“在观测到注定无法获胜的结局后,他也依然保持着那种否定性的力量,正如他所说的:「我们别无选择」。”
(我们都知道,这世界早已无法拯救,可我们还是必须成为英雄。)
“目的和结果,本就没有注定的关系——而你,就是出云的结果。”
“凯文”看着黄泉。
“我是「卡斯兰娜」圣痕意志和凯文记忆体的集合。”
“我很庆幸,能在你身上看到相同的「坚决」。”
“…我也一样。”
“凯文”的目光回到了瓦尔特身上。
“你们需要提上日程了,他还在等待着你们跨越。”
“该提醒你们的是,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重伤未愈的「凯文」,虽然失去了绝大部分「终焉」之力,但相应的,他的身体也回归了巅峰。”
“而且,他已经在多条命途上褫夺了等同于「令使」的力量。”
瓦尔特瞳孔一缩。
“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