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会痛苦,会牺牲,会因我的命令而死。”
可可利亚?
【恭迎他们的并非死亡...他们会被裹入新世界的襁褓。】
“那下层的人民呢?他们会失去筑城者的庇护。他们会视我为...暴君。”
【你见过了...我们承诺的世界。】
【短暂的误解...换来永恒的繁荣。】
【由你决定...我们尊重。】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……
星从沉睡中苏醒,迷迷糊糊地听到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。
“——清醒点吧,你的小玩意没那么大破坏力。”
“呃,那为啥她还没醒呢?”
桑博?
“因为她睡着啦,刚刚还嘟囔着说梦话呢...真可怜,一定是非常可怕的噩梦。”
女声流露着慈爱和关怀,但转而开始斥责:
“跟我说实话,桑博,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上层区的小丫头?”
“怎么处理?和其他几个一起处理呗,找机会给送回去…等等,你为什么——”
桑博突然反应过来,声音透露着错愕。
“你觉得能瞒住我吗,桑博·科斯基。”
“…我没想带上她,烟雾太重了,我也迷迷糊糊的,不知怎么就带下来了。”
见事情败露,桑博只能开始含糊其辞。
在责备并赶走了桑博之后,她转头看向睡眼蒙眬的星。
“小瞌睡虫,你可算睡醒了啊。”
随着她的走近,星看到了她和自已一样的灰色柔顺长发,温和而透露出怜爱的眼神,不禁让星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的怀抱……等等,自已没有小时候,也没有妈妈。
星一下子清醒了。
“感觉怎么样?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灰发女医温柔地询问。
星闭上眼睛,细细感受了一下。
“我全身头疼。”
她神色一僵。
“…希望你是在开玩笑。虽然比喻挺精准的,但正常人可不这么说话。”
“既然醒了就活动活动身子吧。我是娜塔莎,地下的医生。你已经在我的诊所里躺了一整天了。”
星也很听话地从床上爬起来。
“你好,我是星。”
字正腔圆的自我介绍让星像个乖宝宝。
“你好...呵呵,你还挺有礼貌的。”
娜塔莎看着星的转变,反而升起好感。
“桑博去收拾自已惹的烂摊子了,我先替他照料你。不过看你这样子,脑袋和身体应该都没什么情况,很健康。”
娜塔莎的音调很轻,但又温和稳重,给人的感觉就像医用纱布。
“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,我就先去照顾其他病人啦?”
星突然反应过来:
“有人在追捕我们……”
“桑博跟我说了。别担心,银鬃铁卫不会追到地下来的。地上和地下已经隔绝很多年了,地下最混乱的时候铁卫也没来过。”
最混乱的时候……星突然感觉空气沉重起来,在斑驳的白粉墙的包围下,鼻尖好像有铁锈的味道。
……谁躺在铁锈中?
“当然,我不知道筑城者下达封城令的原委,也说不定封锁突然解除了呢?那样的话,你们就帮「地火」完成了他们最想做的事啦。”
星打量起了这间小诊所,巨大的加热器很显眼,隔壁床还有病人,但没找到熟悉的身影。
“我的同伴在哪里?”
“他们醒得比你早。黑头发的青年是第一个,桑博把他带走了。”
丹恒是第一个嘛,意料之中。
“那个有点闹腾的女孩子,醒过来没多久就跑出去了,估计在附近转悠吧?”
……肯定是三月七!
“还有个铁卫打扮的小姑娘,我特地嘱咐桑博看住她。但她趁桑博出门的时候,一眨眼就不见了。”
布洛妮娅……星试图寻找桑博把她带下来的原因,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已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。
从初见时引导他们遇见银鬃铁卫,到从银鬃铁卫手中把他们救到下层区,桑博似乎贯穿了每一个重要的节点,却始终如迷雾般神秘。
星不禁发问:
“桑博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谁知道呢,神神秘秘的。他自称是倒货商,也不晓得在地下有什么货供他倒,但那家伙确实有不少门路。”
娜塔莎也不知其底细,或者说不在乎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。
“他帮我弄到了很多急需的药品,也帮过「地火」不少忙...至少,他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吧。”
——只要桑博做的是好事,这就够了。
再次听到这个名称,星有些好奇。
“「地火」?”
“地下的民间组织,你就当成是地底的银鬃铁卫吧——只是比他们更有人情味些。”
她看着胳膊上的红丝巾,它在白色外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耀眼。
[系上这条红丝巾,分担彼此痛苦。]
[我们是家人……我们是「地火」。]
与娜塔莎交流了一番,发现下城区在资源短缺和裂界侵袭的压迫下,已经危在旦夕,结束了提问环节,星很有礼貌:
“谢谢你,娜塔莎医生。”
“用不着谢我,治病疗伤是医生的天职。”
娜塔莎的身上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,让星想起了她的妈妈……如果有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