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4 章 血锚沉沙

湄南河的水汽裹着柴油味渗进船坞裂缝，陆沉舟的鳄鱼皮鞋尖碾过生锈的铆钉："江警官闻到了吗？"他西装下摆扫过腐烂的缆绳，"二十三年陈的血腥味。"江临川的婚戒卡在铁锚凹槽里，指腹抹开青苔露出"1999.2.17"的刻痕。生锈的起重机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声，穿奥黛的船娘从阴影里转出，腰间银链缠着把鲨鱼刀："陆少爷来收利息？"她腕间的蛇形刺青盘绕在刀柄，"当年温小姐的翡翠耳坠..."刀刃刮开船板苔藓，"...还卡在轮机舱的齿轮里。""阿莱姐记性真好。"陆沉舟的银链绞住垂落的钢索，"不如说说..."西装袖口扫开铁锈，"...家母那晚乘的舢板，是从谁家船坞偷的发动机？"船坞二层传来重物坠水声。江临川的警用皮带扣刮开船板霉斑，露出半张焦黑的警员证封皮："父亲在这里..."他的声音被突来的浪涛声打断，"...用潜水手电筒当信号灯。"阿莱的鲨鱼刀突然劈开船板夹层，取出个裹满沥青的铝盒："江警官的父亲那晚..."刀尖挑开盒盖锈锁，"...把这个塞进我的救生圈，说等穿警用雨靴的人来取。"陆沉舟的鳄鱼皮鞋尖踢翻铝盒，泛潮的账本残页粘在船钉上："坤帕的货轮进出港记录。"银链绞碎半枚缅甸警徽，"家母的鳄鱼皮包扣..."西装内袋掉出镀金纽扣，"...就是在这艘船的轮机舱崩飞的。"江临川的婚戒突然被浪花打湿，账本某页的指痕在月光下泛着淡蓝："父亲用验尸房的荧光粉做标记。"他的指节按在某个被圈画的泊位编号上，"这是堂口洗钱的..."船坞铁门突然被撞开。穿橡胶围裙的驼背男人拖着氧气管闯进来，闽南话混着泰语咒骂："阿莱你找死！敢带条子来..."氧气管突然缠住江临川脚踝，"...坤帕先生的船今晚就到！"阿莱的鲨鱼刀劈断氧气管，刀背拍在驼背男人脖颈："老鬼你的舌钉呢？"她扯开男人衣领露出空荡荡的牙床，"当年给温小姐带路的翻译..."鲨鱼刀尖抵着喉结，"...现在只能当哑巴看船坞？"陆沉舟的银链绞住男人右手小指，鳄鱼皮鞋尖碾过变形的指节："1998年龙仔厝港..."西装袖口扫开油污，"...给缅甸警署通风报信的线人，右手小指有坤帕刺青。"江临川的警用衬衫突然被海风吹开，露出内袋里的老式怀表。阿莱的鲨鱼刀尖挑开表盖："江警官知道这船坞..."刀身映出表盘裂痕，"...为什么叫血锚湾吗？"生锈的起重机再次启动。驼背男人突然挣脱银链，残缺的右手拽动操纵杆，生锈的铁锚裹着浪花砸向账本。陆沉舟的鳄鱼皮鞋尖踢飞铝盒："江警官看清楚了！"西装后背撞上船板，"这锚链上缠的可不是海草。"月光照亮铁锚上蓝白相间的布条。江临川的婚戒擦过纤维："这是警用衬衫的..."他的瞳孔突然收缩，"...第二颗纽扣的缝线方式，和父亲遗物一模一样。"阿莱的鲨鱼刀突然劈开铁锚基座，锈蚀的锁链里滚出枚警徽："令尊那晚被铐在轮机舱..."她踢开半截脚镣，"...用警徽边缘在舱壁刻了三个缅甸文字母。"船坞外传来汽笛长鸣。陆沉舟的银链绞碎警徽："坤帕来得真快。"鳄鱼皮鞋尖碾过驼背男人的橡胶围裙，"看来船坞的老鼠..."西装袖口扫过氧气管油渍，"...把缅甸毒枭的货轮当诺亚方舟了。"江临川突然扑向船板裂缝，警用皮带扣刮开厚厚的藤壶："父亲在这里..."他的指甲抠进木纹裂痕，"...用弹壳刻了三个日期。"月光照亮凹陷处模糊的"1997.8.13"。阿莱的鲨鱼刀突然颤抖，刀柄蛇形刺青在月光下泛青："那是温小姐第一次..."她的声音被汽笛声撕裂，"...带坤帕的换脸医生来船坞的日子。"船坞二层玻璃轰然炸裂。穿防水服的枪手顺着缆绳滑下，冲锋枪扫射激起无数木屑。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驼背男人当肉盾："江警官的怀表..."鳄鱼皮鞋尖踢飞半截缆绳，"...该不会碰巧是1997年8月13日停的吧？"江临川翻滚到起重机底座后，怀表盖弹开露出静止的指针："父亲遇害前..."他的警用衬衫被子弹擦破，"...这块表就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。"阿莱的鲨鱼刀突然插进船板缝隙，刀身映出枪手防毒面具的反光："是坤帕的蛙人队！"她扯开船板暗格抛来把鱼枪，"江警官知道怎么用..."鱼箭射穿氧气瓶的瞬间，爆炸的气浪掀翻两名枪手。陆沉舟的银链绞住起重机钢索，鳄鱼皮鞋尖踢向操纵杆："江警官不想看看..."生锈的铁锚呼啸着砸向货轮甲板，"...二十三年前的怀表，能不能让时间倒流？"江临川的婚戒卡在鱼枪扳机处，警用皮带扣突然弹开暗格："父亲在怀表里..."他的手指摸到微型胶卷，"...藏了换脸医生的手术记录。"货轮探照灯突然照亮整个船坞。穿白西装的缅甸人站在舰桥，金丝眼镜链缠着把象牙手枪："陆少爷，温小姐的翡翠耳坠..."子弹打碎江临川藏身的木板，"...该换堂口的新赌船了。"阿莱的鲨鱼刀突然架在陆沉舟颈侧："对不住了陆少爷。"她的蛇形刺青在探照灯下蠕动，"坤帕先生答应给我女儿..."刀尖挑开西装领口，"...装上和你母亲同款的机械义肢。"江临川的鱼箭射穿船坞顶棚，生锈的铁皮坍塌截断货轮跳板。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鲨鱼刀："家母的机械手图纸..."鳄鱼皮鞋尖碾碎阿莱的脚踝，"...现在还在江警官的证物室吧？"驼背男人突然发出嘶吼，残缺的右手拽动某根隐藏钢索。船坞地面突然塌陷，露出下方浸泡在海水中的铁笼。江临川的警用雨靴踩到某种坚硬物体，低头看见半副带着警号的脚镣。"令尊在这笼子里..."阿莱的鲨鱼刀突然脱手飞向铁笼，"...给坤帕的宠物鳄鱼当了三天活饵。"刀身砍断的锁链溅起腥臭水花，月光照亮笼壁密密麻麻的指甲抓痕。货轮突然传来缅甸语广播，白西装男人举起个檀木匣："陆少爷要不要赌..."他打开匣盖露出腐烂的翡翠耳坠，"...是温小姐的耳环先沉底..."手枪对准江临川，"...还是江警官的脑袋先开花？"陆沉舟的银链绞住探照灯电缆，鳄鱼皮鞋尖踢翻柴油桶："江警官的怀表..."他扯开西装露出绑在腰间的炸药，"...该走到结局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