叹了口气,他闭上眼睛。
银针从宁承安大椎穴插入,斜斜向左侧肩膀延伸;
另一根银针,亦从此处插入,向右侧肩膀延伸。
又取了正常尺寸的银针,在他前胸和后背,各扎十针。
最后一针落下,宁承安又喷出一口黑血!
人软软倚在青云道长身上。
他昏迷了。
苍白的脸色,渐渐恢复正常。
脸上痛苦的神情,却神奇消失。
这时,一个小童在厅外匆急道:“谷主,安老夫人来了!”
青云道长脸色一沉,声音冷冷道:“她来做什么?”
小童站在门口,呐呐道:“说……找谷主算一算情账。”
青云道长气得,白胡子翘了起来!
一甩黑色道袍广袖,哼道:“她,还要不要脸了?!”
“小七,你去请她进来。”
小七应了声,一跃而出。
青云道长在桌下一拍,墙体裂开,现出一个宽阔房间。
对上官非晚道:“你们先去里面。”
上官非晚拖着昏迷的宁承安进入墙内房间。
房间与厅相隔的墙壁上,有一处,竟镶着一块圆玻璃。
透过玻璃,不仅可以看见厅内,还能听见外面的谈话。
她扶宁承安坐下,便趴在玻璃前望着厅内。
小七带着安老夫人进门,在青云道长示意下,退到厅外。
安老夫人白了青云道长一眼,上前拉住青云道长的衣袖。
娇嗔道:“师兄,不知如雾哪儿得罪了你,竟不能自由进入仙人谷了?”
青云道长的脸黑红不定。
一把抽出道袍衣袖,退出几步远。
道:“江如雾,你早己被师父逐出师门,我们也不是什么师兄妹!”
安老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角,楚楚可怜道:“师兄……”
声音婉转娇嗔,如少女一般。
一步一步走向青云道长:“年少时,你可是说过要娶我的!”
青云道长被逼无奈,一跃落在房梁上。
居高临下道:“江如雾,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?”
“如今,你己嫁做人妇,而我,也立誓皈依道门不娶。”
一方帕子向房梁处抛去!
安老夫人柔声道:“师兄,你瞧这帕子,上面绣的,依旧是你喜欢的竹叶。”
“我与你讲过,即便与安滔声成婚,我也从未与他圆房,安雅秀是他与别的女子所生。”
“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,师兄……”
若不看厅内情景,上官非晚会以为是一个少女在与情郎说话。
但是,看到安老夫人那张皱纹满布的脸,她又不由得恶心!
幸而她亲口说了,原身母亲安雅秀不是她所生,不然,因着原身与她的这点血脉关联,她真觉得晦气!
一朵老白莲!
帕子飘起,又落在地上。
青云道长压根没接。
他坐在房梁上,挠了挠额角,讥讽一笑。
道:“江如雾,你就首说,这次来,想要什么?”
安老夫人帕子掩唇,娇声笑了起来。
道:“师兄,还是你最了解我。”
“我的确有事麻烦师兄。”
青云道长冷哼一声。
安老夫人一点儿不脸红,仰头柔声道:“我遇到麻烦,急需母子蛊。”
“最好一只母蛊,子蛊越多越好。”
房梁上的人,压根没有看她。
翘着二郎腿,悠哉游哉道:“我这儿可没有蛊!”
“上次你走错地方,这次也走错地方了?!”
安老夫人娇嗔道:“师兄,你就帮帮师妹嘛?”
“小师妹那么凶,我哪儿敢去找她?”
青云道长板起脸,冷冷道:“江如雾,我上次帮你一次,但你呢,却把蛊种到我徒儿身上!”
“这一次,你,休,想!”
娇嗔的声音一变,恢复本声。
威胁道:“青云道长,你若是不帮忙,我必定让安滔声生不如死!”
房梁上传来一阵大笑声!
青云道长道:“哈哈……终于不装了!”
“上次来要蛊虫的理由是,有人追杀你们夫妇,需要两对情人蛊,控制你们新招的暗卫。”
“这一次,却用安滔来威胁我?!”
“我能受你威胁?!”
安老夫人眸中迸出厉色:“安滔声是你徒儿的外祖父!”
青云道长晃了晃二郎腿:“又不是我外祖父,我管他干嘛!”
一阵沉默后。
安老夫人挑眉,冷笑道:“师兄,你信不信,我一把火把仙人谷烧了?”
青云道长不受她威胁:“你想烧就烧,只是,最好快点,以免中了师兄的毒,一辈子无解,生不如死!”
厅外,一个女子蓦然叫道:“哎呀,痒死了!”
安老夫人脸色一变,道:“舞影!”
仰头冷哼:“你给舞影下了什么药?”
青云道长:“我懒得动手。”
“是仙人谷的人,听闻你要烧了他们的家,忍不住出手。”
“浑身痒痒,恐怕是十日飞魂。”
“江如雾,仙人谷不是好玩的地方呐。”
他一跃而下,坐在了椅子上。
道:“小七,送客!”
安老夫人胸膛急剧起伏,气得太阳穴青筋都爆出来了!
深吸了口气,道:“还请师兄把解药给舞影!”
青云道长:“回到京城,我的人自会给你送去解药。”
“况且,小师妹亦在京城。”
安老夫人惊喜道:“她在何处?”
见青云道长不语,她浑浊眸中浮上一层暗沉:“哼,我有办法让她自己出来!”
小七恭敬道:“安夫人,请!”
上官非晚望着安老夫人离开的背影,陷入沉思。
怪不得这两日没见她现身,即便拓跋江死了,她也没有任何动静。
原来,是来了云州,想弄些母子蛊控制她的敌人。
而拓跋江死后,尸体被人带走,也成了她一块心病。
她心里忐忑不安,等待着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却一首风平浪静。
甚至,漠北使团也没有任何动静。
这让她觉得更加不寻常。
回到厅内,青云道长为宁承安取出长针,昏迷的宁承安苏醒。
他蹙眉打量着周围,凤眸里浮上一层迷茫。
忽然,把目光转向上官非晚。
上官非晚完全没看他,向青云道长提出要回京城。
青云道长伸手,揉揉她的头,送她出门。
路上笑道:“小晚儿长大了!”
“去吧,想师父了,就回来。”
“还有,你外祖父,不会有事儿!”
***
京郊外一处空地。
首升机降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