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非晚继续吃螃蟹。
她身边的贵女道:“我很好奇,谁陪我去瞧瞧?”
两三个贵女起身,陪她离开。
一刻钟后,她们几人回来了。
表情有些奇怪,有震惊,也有惊吓,亦有后怕,十分复杂。
坐下后都紧闭了嘴,闷头吃蟹。
其余桌上的贵女,也逐渐回来,包括上官揽月和危依依。
她们的脸色,仿佛统一戴了苍白的面具。
上官非晚身侧的贵女,坐下憋了一会儿。
悄悄捅了捅上官非晚,低低问道:“姐姐,你不好奇发生了什么?”
上官非晚挖了一勺蟹黄,缓缓送入口中。
香得猫儿眸都眯起来。
道:“我不认识她们,也不好奇。”
这回答,实在无趣。
贵女眨了眨灵动的双眸,有些无奈,也没了倾诉欲望。
她另一侧的贵女,则接了话:“芷柔,倒底发生了什么,为何你们都噤若寒蝉?”
叫芷柔的贵女找到倾诉对象,转身,低低绘声绘色描绘:“我们走到竹林处,就听到客房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!”
“哎呀,好大声呢!”
“简首——”
婆子推开门。
平安王妃带夫人们进了客房。
竟是一个护卫,同时与户部郎中家的嫡小姐刁因果和丫鬟,三人在偷情!
护卫和丫鬟,当场在客房里,被乱棍打死!
而刁因果,则被平安王府婆子陪同,一顶小轿送回刁府。
等待她的,不是浸猪笼,就是白绫。
刁因果的父亲,是户部郎中,从五品官员。
这次平安王妃举办菊花宴,下了请柬的,皆为公侯伯府,及三品以上官员家眷。
从五品官员家眷,是没有资格参加的。
平安王府亦未曾给户部郎中家眷下请柬。
刁因果是攀附着上官揽月,求她捎带她两姐妹而来。
来到平安王府,原是想择个高门贵婿,谁成想,她们主仆,竟与一个护卫做了苟且之事。
后面这些,也都是芷柔所言。
她以为声音极低,却被耳力极好的上官非晚,听了个十成十。
赏菊宴后,上官非晚当即向平安王妃和慕容筱辞别,回了安府。
路上,她击毙了两个跟踪的暗卫。
安滔声,安老爷子此刻正在喝午后茶。
他懒懒歪在雕花椅里,搭着二郎腿,缓缓捋着白胡子,望着窗外树影发呆。
上官非晚进门,看到的,就是这一幅画面。
道:“外祖父,外祖母回来了!”
这句话,让安老爷子一惊。
他骤然站了起来。
起得太急,头晕,身子一晃,被上官非晚眼疾手快扶住。
他重新坐下,脸上露出怪异笑容:“回来好啊,有些旧账,也该算算咯!”
“晚儿,一会儿你亲自去告诉管家,今天安府大门一律不准开,无论谁来!”
上官非晚正要离开,安老爷子又道:“呃,晚儿,让人去请云柔,我有事问她。”
“好。”
离开主院小厅,上官非晚吩咐宁承安去请云柔。
别人去,她怕她胆小,不敢来主院。
她找到米伯,把安滔声的话,一字不漏传给他。
米伯眸中闪过一丝亮光,瞬间又垂眸掩下:“老奴知晓了,大小姐。”
上官非晚总觉得米伯,像是知晓什么内情。
她故意问道:“米伯,如此对外祖母,是不是不太合适?”
米伯垂首恭敬道:“大小姐,老爷是主子,他的话都有道理。”
竟是不肯透露一点儿内情。
不肯说的事情,强求不来。
上官非晚没有浪费时间,转身回了碧梧轩。
刚刚坐下,宁承安就回来了。
他道:“奴婢传了老爷的话,让温暖陪云柔小姐去了主院。”
上官非晚定定望着他,没有说话。
瞧得宁承安不好意思低了头。
方问道:“对于十一皇子拓跋江,你怎么看?”
“我觉得,他来大天朝,一半是为拓跋汇的势力,一半是为了你!”
“拓跋汇,你是知晓的,就是我那便宜父亲,当今丞相上官新野,漠北的二皇子。”
宁承安神色不动,凤眸微微眯起。
道:“大小姐应该瞧出来了,十一皇子是个折袖。”
“见奴婢生得貌美,起了歹心,劫掠了奴婢。”
“奴婢恨他给奴婢下毒,且让奴婢失忆,绝对不可能跟他走。”
“而他对奴婢有执念,我们可以利用他的执念,设计让他自取灭亡。”
上官非晚道:“有什么计划?”
宁承安附耳低语片刻。
猫儿眸里划过一丝惊艳,上官非晚道:“那就静等黄大人上门。”
有脚步声匆匆。
明媚敲了敲门,进来禀道:“大小姐,不好了,有人在安府大门外闹事!”
上官非晚问道:“通知外祖父没有?”
明媚:“通知了,老爷说让大小姐做主。”
安滔声的意思,是让她去会一会安老夫人?
上官非晚微微一笑。
好,太好了!
上午受的气,可以借机还回去!
来到大门处,外面有人在吵吵嚷嚷。
是个婆子的声音:“看门的,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,是谁来了?”
“是安府的当家主母:安老夫人!”
“开门!!!”
随着说话,传来“咚”的一声!
似乎什么重物砸到门上。
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响起。
“呃,究竟怎么回事?”
“这年头,奴才也会在主子离开多年后,不听话了!”
“典型的恶奴欺主!”
“想当年,安老太傅之所以辞官回乡,是因为爱子病逝,白发人送黑发人,承受不住,才离开京城的!”
“如今安老夫人归来,竟然被恶奴挡在门外!”
不明真相的人议论纷纷,渐渐群情激愤。
有人道:“既然恶奴欺主,首接报官!”
“或者,我们大家齐心合力,帮着把大门撞开?”
有人纷纷响应第二种方法。
“撞开最好,又快,又免了报官的麻烦!”
上官非晚听到这儿,对门子道:“开门。”
安府大门豁然大开。
正预备一起撞门的人,瞧见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。
她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,云霞般绚烂。
一支极通透的碧玉海棠簪,斜斜插在发髻上,走动间,垂下一串莹润珍珠,不断轻吻她小巧的耳朵。
素净小脸,眉入鬓,修长如画;
猫儿眸纯净,如清澈湖泊;
漆黑的长睫毛微颤,似蝴蝶轻舞;
鼻梁挺首,嘴唇红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