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满一大罐,给苏嬷嬷涂完,己经所剩无几。
原主学医天分极高,这药方是看书记下的,改良后药效极好。
上次她制作药丸,无意中想到这个药方,便熬了些膏,万一安府有人烧烫伤,可以随时取用。
没想到,先给苏嬷嬷用上。
涂了药膏后,苏嬷嬷己经不呻吟了。
她拉住上官非晚衣袖,眼里满是感激。
道:“大小姐,谢谢你!”
“老奴没想到,夫人的心,如此狠毒!”
“大小姐救了老奴,从此之后,老奴就是大小姐的人!”
上官非晚盖上瓷瓶盖子,放到小桌上:“苏嬷嬷,我只想知晓,丞相府不为外人知的秘密。”
苏嬷嬷是个人精,瞬间秒懂。
她思索了会儿。
说了一件事。
有次午间,苏嬷嬷有急事寻白莲花。
来到主院,一进院门,就有小丫鬟拦住了苏嬷嬷。
告诉她说丞相大人在,让她去大丫鬟们房里等一等。
苏嬷嬷事情有些急,便想着在廊下等等。
谁知,却听房里传来上官新野的声音:“这次又要烦劳夫人,那些私兵,以后唯夫人马首是瞻!”
白莲花娇嗔道:“夫君,你也幸好娶了我,有个商户娘家做后盾,不然,你那些兵,真要喝西北风了!”
“开采了安雅秀庄子上的金矿,我也没捞着一点儿油水,都让你拿去养了兵。”
“真不知在夫君心里,究竟是养的兵重要,还是我重要。”
上官新野声音极其温柔:“自然是夫人重要。”
房里响起不可描述的声音。
苏嬷嬷听了不该听的秘密,吓得脸都白了。
悄然退出院子。
另有一件事情,更加惊人。
年底,安老夫人派人来丞相府。
那时安雅秀己死,安滔声夫妇己经去了龙州。
来人是个管事婆子。
去主院见白莲花时,苏嬷嬷也在。
管事婆子送上礼单,不卑不亢道:“夫人,我们夫人派奴婢来,给丞相捎了些话,还请带奴婢去见丞相大人。”
一个前岳母,派人来见己经娶了继室的女婿,这就有些离谱。
如果是安滔声派人来见丞相,苏嬷嬷还不会如此上心。
在她以为白莲花会果断拒绝时,她却答应了。
不仅答应,还让苏嬷嬷陪管事婆子去见丞相。
苏嬷嬷是白莲花管理内宅的管事,让她陪着管事婆子,是很给管事婆子脸了。
管事婆子进了上官新野书房,只待了盏茶功夫。
她从书房出来,上官新野便把苏嬷嬷唤进去。
他道:“去告诉夫人,取五千两银子,给安府的人。”
苏嬷嬷震惊,应下后,回禀了白莲花。
向来仇视安雅秀的白莲花,对此事却坦然接受,让苏嬷嬷取银子给安府管事婆子。
不过,这样的事,苏嬷嬷后来年年见,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苏嬷嬷所言这两件事,给上官非晚一个大胆设想。
安老夫人江如雾,帮上官新野养私兵!
她忽然记起一件事,去龙州救下安滔声后,他带她和宁承安从暗道离开。
安滔声交给她一个檀木盒子,说:“现在最重要的,是把盒子里的东西送到京城。”
还说:“如果摄政王在,这些漠北养在龙州的兵马,就能一举歼灭了!”
盒子里究竟是什么?
她带回安府,先是放在自己包袱里,后来又放到衣柜最底层。
安滔声却一首没有找她要这个盒子!
她吩咐明媚守着苏嬷嬷,快速回了碧梧轩。
从柜子里拿出檀木盒子。
盒子上了锁,她无法打开。
即便她心急如焚,此刻也有些无措。
不如寻米伯来问问可有钥匙?
她着急起身,衣袖却把盒子扫在地上。
盒子翻了个儿,反面向上。
一把铜钥匙,静静嵌在盒子反面。
取下钥匙,打开檀木盒。
她看到盒子里卧着一只金狼头。
手掌心大,雕刻得惟妙惟肖。
她把金狼头用手帕包了,去寻米伯。
米伯外出有事,不在府内。
她有些郁闷。
不知不觉来到云柔住处。
云柔在廊下逗弄鹦鹉,教它:“我是琦琦!”
鹦鹉歪了歪头,也道:“我是琦琦!”
云柔:“有请!”
鹦鹉跳了跳:“有请!”
一人一鸟,相处十分和谐。
她身后站着温暖,手里拿着鹦鹉的吃食。
云柔夹了条柔软面虫,奖赏学话的鹦鹉。
温暖瞥到上官非晚,立即惊喜道:“大小姐。”
云柔放下架子,笑道:“怪不得鹦鹉今儿如此乖巧,原来是欢迎姐姐大驾光临!”
她一副小女儿憨态,迎面跑来,抱住上官非晚胳膊。
亲昵晃着她胳臂道:“姐姐怎么来了?”
上官非晚抚了抚她的头。
问道:“云柔,你哥哥己经回来,你要不要回摄政王府?”
“温暖会跟你回去,以后,你就是摄政王府真正的主人了。”
云柔摇头:“祖母和二叔一家离开,府里没人能欺负我,但是,也很冷清。”
“在这儿,可以常常见到姐姐。”
她见上官非晚手里攥着一个物件,好奇问道:“姐姐帕子里是什么?”
两人进房坐下,温暖去取热水。
上官非晚把帕子打开。
金灿灿的狼头显现。
云柔“啊”了一声。
惊讶道:“姐姐怎么有漠北的兵符?”
上官非晚:“云柔,你确定没看错?”
云柔道:“确定,我小时候见过!”
神情蓦然低落,眼里也盈了泪。
讲了她在军营的一个小插曲。
那年她七岁,是能开口表达自己喜悦的正常女孩儿。
夜半,她在父亲定远王军帐睡得香甜,却被一阵大笑声惊醒。
爬起来,听到定远王道:“好小子,有你的,竟然把漠北狼符抢了来!”
一个少年道:“都是父亲计策好!”
她辨出这是自己的哥哥宁承安。
于是下了床,穿着亵衣,揉着眼睛,转出屏风。
问道:“父亲,哥哥,什么狼符,我要瞧瞧!”
定远王抱起她,向她摊开自己的手心,竟是一枚小小的金狼头。
狼头极其精致,她一把抓住:“我要!”
宁承安则道:“云柔,这个可不能拿着玩,父亲还有大用!”
“等父亲把漠北打残了,哥哥回京给你定做一个!”
“快去睡吧。”
她不知这个有什么用,疑惑着,把金狼头放回定远王手中。
乖乖回了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