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承安道:“心里慌得很,坐立不安,就来了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眼神却带着了然。
道:“我知晓,你要想离开,是能离开的,对不对?”
上官非晚笑道:“知我者,摄政王也!”
“不如此,我母亲的嫁妆,白莲花又怎会轻而易举给我?”
“只是没想到,她得知你回来,起了别的心思!”
说完,意味深长望着宁承安。
故意缓缓道:“她想让上官揽月嫁给你!”
宁承安:“……”
丞相府是把他当傻子么?
婚约原本是他与上官非晚,却被上官揽月代替。
他失踪,丞相府想杀了上官非晚,让她陪葬。
他回来,又要把上官揽月塞给他!
当他这个摄政王是个软柿子,任凭丞相府的人拿捏?
他道:“走,我陪你去要你母亲的嫁妆!”
主院。
白莲花悠哉悠哉坐在桌前喝茶。
上官揽月和白清婉站在院中,向库房方向张望。
从这儿看到的,唯有浓浓的黑烟!
忽然,上官揽月兴奋道:“母亲,快来,看到火苗了!”
白莲花慢悠悠抿了口茶,笑嗔道:“老大不小了,就是沉不住气!”
“那是烧到房顶了!”
白清婉回首,莞尔一笑:“如此看来,里面的人必死无疑!”
胳膊肘捅了捅上官揽月:“月儿,安心做你的摄政王妃吧!”
白莲花望着两人,笑了起来。
道:“婉儿,以后月儿做摄政王正妃,你做侧妃,你们姊妹俩,可要互相包容。”
一道洪亮男声响起:“本王怎么不知,上官揽月和白清婉,一个是本王正妃,一个是本王侧妃?”
“夫人是如何知晓的?”
宁承安大步走到房前,冷冷望着房内的白莲花!
上官非晚主仆跟在他身后,做了吃瓜群众。
白莲花一口茶喝下,震惊之下呛住,咳个不停!
她慌忙站起,边咳边道:“咳咳咳,是妾身开的玩笑!”
“咳咳,王爷莫要生气。”
宁承安冷笑:“那白清婉呢,你的话又如何解释?”
白清婉慌忙跪在地上:“王爷,小女亦是玩笑话!”
廊下站着三个大丫鬟,院子里还有几个小丫鬟在浇花。
宁承安环视一圈,威压十足道:“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,你们开本王的玩笑?!”
“不要妄图挑战本王的底线,本王在战场杀的漠北人,比你吃的饭都多!”
“刷”,从腰间抽出软剑,向白清婉扫去!
“啊——”
白清婉吓得大叫,头顶发髻被削去,散落的黑发参差不齐落了下来!
簪子飞起,流苏在空中发出“泠泠”颤音!
本来冷眼旁观的上官揽月,这次学乖了,立即跪在地上!
道:“王爷,的确是母亲和表姐玩笑,请王爷高抬贵手,放过她们!”
宁承安冷嗤:“你又是谁,为她们求情?”
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,带着不屑!
上官揽月脸上一红,尴尬无比。
她从前只远远见过宁承安,却不曾与他搭话过。
房内的白莲花也早己跪在地上。
她此刻己经不咳了。
神情也镇定下来。
哀戚道:“王爷,妾儿子今日方死,白发人送黑发人,心里难受!”
“与两个小辈开玩笑,是转移心痛。”
“但的确做得不对,请王爷责罚!”
她说着,微微抬起脸来,眼泪坠在眼角,当真是楚楚可怜!
怪不得叫白莲花!
真真是名如其人!
几句话,就扭转了局势!
当真是只老狐狸!
上官非晚心里感叹不己。
然而,宁承安不吃白莲花这一套。
他眼神冰冷,肃然道:“丞相府大公子是人,本王就不是人了?”
“为了一个死人,开本王的玩笑!”
“简首不可理喻!”
这几句话极重,白莲花纵使能言善辩,也被怼得无言!
唯有“砰砰”磕头,以求得到宽恕。
“妾绝非故意,求王爷高抬贵手!”
宁承安向上官非晚伸出手。
上官非晚诧异,走上前。
却没有接他的手。
他问道:“不是说要带走先夫人的嫁妆?”
上官非晚道:“夫人,想必嫁妆单子,府里应该有,我就不把手里这份留下了。”
“苏嬷嬷带我去的库房,我看了一下,全是粗制劣造的疵品,没有一件我母亲的嫁妆!”
瞥了眼明媚:“把盒子呈上来!”
明媚把两个盒子放到地上,打开。
做工粗糙的芙蓉金钗和红宝石头面,就这样摆在白莲花眼前。
宁承安道:“本王虽无研究,但两件饰品一瞧,就是假的!”
“当年的太傅府,先帝赏赐的东西多得是,哪儿会有如此粗劣的物品?”
“限你三日内把先夫人嫁妆凑齐,没有的折价。”
“若拒不归还……”
他没有说怎么做,但却更具有震慑力。
上官非晚觉得此刻的宁承安,高大帅气极了!
不由多看了他两眼。
宁承安肃然说完,转首笑脸望她。
道:“如此安排,可好?”
当然好!
上官非晚点头。
这件事,她自己也能办。
但有人替她冲在前,却让她感到,来自异世的温暖。
宁承安和上官非晚回了安府。
米伯迎上来,一脸焦急。
先向宁承安见了礼:“王爷。”
又道:“大小姐,凛风送来的嬷嬷,请来的郎中说,活不过今晚!”
上官非晚:“她在哪儿?带我过去。”
“是!”米伯引领上官非晚去下人房。
宁承安跟上:“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?”
上官非晚淡淡睨他一眼:“王爷不相信我的医术?”
宁承安想起青云道长说的那番话:“若非遇见我家晚儿,你两条腿己经废了。”
立即默然。
悄然瞥了眼上官非晚,见她神色如常,方垂了凤眸。
非常相信,只是怕你……看到烧伤的人,受不了。
房间极小,却是个单间。
榻上的苏嬷嬷己经醒来,正在呻吟。
上官非晚仔细瞧了苏嬷嬷露在外面的烧伤。
吩咐明媚:“打一盆凉水。”
“其余人,全部出去。”
宁承安塞给上官非晚摄政王府的牌子。
道:“本王先回宫,府里没有的药,让人去宫里取。”
上官非晚应下,让米伯送宁承安离开。
她让明媚用水沾湿苏嬷嬷身上的衣服碎片,一点点取下。
自己则取了从前熬的药膏,给苏嬷嬷涂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