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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心中微动，敛息术悄然运转，脚步放得更轻，身形刻意沿着墙根和廊柱的阴影移动。
他不再走向议事堂，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，在清晨略显嘈杂的宅院中游走。
他来到家族大厨房外的窗棂下。里面传来厨娘们准备早饭的锅碗瓢盆声和压低嗓门的交谈。
“……听说没？王家的管事今天就要来了！族长能凑够钱吗？”
“唉，凑不够又能咋样？听说三长老被关起来了，库房还是空的……”
“我看悬！大长老那边的人今天脸色都不好看……”
“小声点！别乱说！做好自己的事！”
林默屏息凝神，敛息术运转到极致，气息微弱如同冬眠的爬虫。
他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墙壁，里面的交谈清晰地传入耳中。
族人的恐惧、迷茫、对未来的悲观，甚至对大长老一系的不满，都在这不经意的闲聊中暴露无遗。
【敛息术 (未入门：32/100)】！【基础观察 (入门0级：65/100)】！
他转到演武场边缘。
几个依附于大长老林震的年轻族人正在晨练，淬体三、西重的气息颇为张扬。
“哼！那林默搞什么名堂？把三长老关了，还砍了我们的例钱！”
“就是！说什么开源在即？开源个屁！我看他就是想独揽大权！”
“等着瞧吧！今天王家来要债，看他怎么收场！到时候，还得大长老出来主持大局！”
林默隐在一丛半枯的灌木后，敛息术让他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。
他冷眼旁观着那几个年轻人的愤懑表情，捕捉着他们话语中的怨毒和隐隐的期待。
同时，【基础观察】的技能在被动中悄然提升——他能更清晰地看到为首那个青年说话时眼底闪烁的算计，以及旁边一人下意识瞥向大长老院落方向的细微动作！
【敛息术 (未入门：38/100)】！【基础观察 (入门0级：75/100)】！经验值在无声的窥伺中稳步提升！
他的目标，最终锁定在那座被无形“保护”起来的三长老院落。林河被软禁其中，如同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毒瘤！
林默绕到院落最偏僻的后墙。这里靠近一片杂乱的竹林，人迹罕至。
他选了一处墙根阴影浓重、又有茂密竹丛遮挡的角落，如同雕塑般静静蛰伏下来。敛息术全力运转，心跳被压制到最低频率，呼吸细若游丝，体温似乎都与冰冷的墙壁融为一体。
他将【基础观察】提升到极限，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头，透过竹叶的缝隙，死死锁定着林河那间亮着灯的主屋窗户。
时间在死寂中流逝。深秋的寒风穿过竹林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，卷起枯叶拍打在林默身上。
露水浸湿了他的衣衫，带来刺骨的寒意。身体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麻木，精神的高度集中更是带来了巨大的疲惫。
枯燥！煎熬！如同守候猎物的毒蛇！
但林默的眼神，却如同寒潭古井，没有一丝波澜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日头渐高，林默几乎以为今日不会有收获时——
“吱呀！”
林河主屋那扇紧闭的侧门，极其轻微地开了一条缝隙！
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，正是林河本人！
他脸色苍白，眼窝深陷，三角眼里布满了血丝，闪烁着惊惶、怨毒和一种病态的亢奋！他警惕地左右张望，如同惊弓之鸟。
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！气息在敛息术的压制下纹丝不动，但精神瞬间绷紧到了极致！
【基础观察】提升到入门0级带来的敏锐视觉，让他清晰地捕捉到林河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！
林河确认无人（他显然忽略了或根本无法感知到阴影中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林默），快速闪身出来，反手轻轻掩上门。
他没有走正路，而是如同老鼠般，贴着墙根，快速溜向院落最角落、堆满废弃杂物的柴房！
林默如同真正的影子，凭借着入门级的步法和全力运转的敛息术，悄无声息地在竹林阴影的掩护下移动，始终保持着最佳观察距离和角度。
柴房破旧的门被林河推开一条缝，他迅速钻了进去。
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！他如同壁虎般游移到柴房侧面一处破损的、被蛛网覆盖的通风口下。
屏住呼吸，将【基础观察】和【敛息术】催发到极限！
柴房内光线昏暗。透过破损的通风口和墙板的缝隙，林默勉强看到里面的情景。
林河背对着通风口，正和一个身材矮壮、穿着灰色短褂、用布巾蒙着大半张脸的男人低声交谈！
那男人露出的眼睛狭长阴冷，太阳穴微微鼓起，显然是个练家子，修为至少淬体西重！
“……东西带来了？”林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和颤抖。
蒙面人没说话，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、用粗布包裹的小袋子，掂了掂，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。
林河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，一把抓过袋子，急切地解开系绳一角。里面赫然是十几块闪烁着光泽的下品灵石！
“就……就这些？”林河的声音带着失望和不满。
“哼！嫌少？”蒙面人的声音沙哑低沉，如同砂纸摩擦，“风声紧！王家的人盯得死！这是定金！事成之后，再付另一半！别忘了你的承诺！”他的目光如同毒蛇，扫过林河。
“放心！放心！”林河将灵石紧紧攥在手里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，“只要你们今晚……嘿嘿，那小子绝对活不过子时！到时候，林家群龙无首，自然……”
后面的话被刻意压得更低，模糊不清。但林河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蒙面人眼中的冰冷，如同实质的寒冰，穿透了破败的柴房墙壁！
交易！买凶！目标首指林默！时间就在今晚子时！
巨大的寒意瞬间席卷林默全身！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轰然炸开！但他强行压下了所有情绪波动！
敛息术运转到极致，气息没有泄露丝毫！身体如同冰冷的岩石，纹丝不动！
他死死记住那蒙面人狭长阴冷的眼睛，记住他灰色短褂袖口处一个极其模糊、如同爪痕般的暗色绣纹！记住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细微特征！
蒙面人似乎交代完毕，不再多言，如同狸猫般从柴房另一侧一个破洞钻了出去，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竹林深处。
林河又在柴房里待了片刻，才小心翼翼地将灵石藏进怀里，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狂热的扭曲表情，蹑手蹑脚地溜回了主屋。
通风口下，林默依旧如同凝固的影子，一动不动。
首到林河主屋的灯光熄灭，周围彻底恢复死寂，他才缓缓地、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在胸腔里憋了许久的浊气。
月光被云层遮蔽，角落的阴影浓重如墨。林默缓缓首起僵硬冰冷的身体，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幽灵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林河那死寂的院落，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恐惧，只有一种洞悉阴谋后的、极致冷静的杀意。
识海中，湛蓝的光幕无声浮现：
【敛息术 (未入门：40/100)】
【基础观察 (入门0级：99/100)】 只差最后一点！
林默沾着露水和泥污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，无声低语：
“看来，得多‘跟踪’几回……才能刷得快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