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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大会定在第二天上午九点，但八点不到，村委会前的广场就挤满了人。龙建国一夜未眠，反复修改着方案细节。
"书记，市里刘书记电话！"小王慌龙地跑进来。
龙建国心头一紧，接过电话："刘书记，我正要向您汇报..."
"汇报什么？你搞的那个什么保护方案，经过谁批准了？"刘书记声音冷得像冰，"市领导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，说你们村要当钉子户是不是？"
"刘书记，您听我解释..."
"没什么好解释的！今天必须按原计划推进拆迁，否则你就等着处分吧！"
电话挂断了。龙建国呆立在原地，手中的方案纸微微颤抖。就在这时，手机又响了，是一个省城的座机号码。
"您好，是河顺村的龙书记吗？"一个温和的女声，"我是省委办公厅的小陈。王书记看了关于你们村的报道，很感兴趣，特地派调研组今天下去了解情况..."
龙建国差点没拿稳手机。省委书记派调研组？这转折太突然了！
九点整，村民大会准时开始。龙建国刚走上主席台，就看到三辆黑色轿车驶入村委会大院。刘书记阴沉着脸从第一辆车下来，后面两辆车里则是几个陌生面孔。
"乡亲们，"龙建国定了定神，"今天除了讨论拆迁方案，我们还有上级领导莅临指导..."
刘书记快步走上台，抢过话筒："我简单说两句！河顺村拆迁是市里重点项目，必须按期完成！个别村民不要受别有用心的人蛊惑，阻挠发展大局！"
台下顿时一片哗然。龙磊站起来要反驳，被龙建国用眼神制止了。
"刘书记，"龙建国轻声说，"省委调研组的同志好像到了..."
刘书记这才注意到台下站着几个气质不凡的人，正和村民交谈。他脸色骤变，赶紧迎下去。
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上主席台："大家好，我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李处长。受王书记委托，来调研河顺村拆迁与保护的矛盾问题。请大家畅所欲言，省委会充分考虑各方意见。"
会场气氛一下子变了。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，既有支持拆迁的，也有坚决反对的。龙建国把准备好的方案递给了调研组。
"这个思路很有创意。"李处长翻看后点点头，"既保护文化遗产，又改善村民生活，符合中央关于乡村振兴的精神。"
刘书记在一旁急得首冒汗："李处长，这跟市里的规划有冲突..."
"刘书记，"李处长意味深长地说，"发展是硬道理，但硬发展没道理。王书记常说，要把群众满意作为最高标准。"
龙建国看到儿子在台下对他竖起大拇指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大会持续到下午两点。最后，在李处长建议下，村民对龙建国的方案进行了投票表决：368户中有297户同意，51户反对，20户弃权。
"好！"李处长宣布，"省委调研组会将此方案带回研究，尽快给出答复。在此期间，拆迁工作暂缓。"
刘书记脸色铁青，但不敢再说什么。散会后，他狠狠瞪了龙建国一眼："你厉害啊，首接捅到省里去了！咱们走着瞧！"
龙建国苦笑。他知道自己把顶头上司得罪狠了，但为了村子，为了儿子，值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