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走过京兆野身边时,男人突然抓住了夏荷的手臂。
夏荷感觉手臂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,有些疼。
看到夏荷蹙起眉头,京兆野立马放手,指尖却忍不住缩了缩。
刚才捏到的女生手臂,像是什么物体,软得出奇。
“夏小姐需要全面检查。”
京兆野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粗砺的岩石,低沉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他对医护人员说完这句话,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下滑,落在夏荷的右脚上。
夏荷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一只鞋,莹白的脚背沾着尘土和血渍,在救护车闪烁的蓝光下呈现出一种脆弱的青白色。
夏荷张了张嘴,那句“我没事”还没说出口,突然天旋地转。
一双铁铸般的手臂毫无预兆地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,下一秒,她整个人腾空而起。
夏荷惊得倒抽一口冷气,手指下意识揪住了什么,掌心立刻传来坚硬如铁的触感,那是京兆野被制服包裹着的胸肌。
“你.....”
男人身上浓烈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。
不是普通的男性香水或汗味,而是一种混合着枪油、皮革与纯粹雄性荷尔蒙的独特气息。
像一团看不见的火,灼得夏荷在外的皮肤阵阵发麻。
夏荷这才惊觉自己穿的礼裙后背几乎全空,整个肩背都贴在京兆野的小臂上!
毫无遮挡的那种!
夏荷能清晰感觉到,当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,京兆野浑身肌肉骤然绷紧。
男人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像,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。
夏荷抬头望去,正好撞见京兆野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,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。
“别动。”
京兆野突然转身,动作快得让夏荷眼前一花。
夜风掀起他制服的衣摆,露出腰间黑色战术腰带勒出的结实腰线。
夏荷被迫贴在他胸前,隔着薄薄的衣料,能清晰数出他块垒分明的腹肌轮廓。
这个认知让夏荷耳尖发烫,挣扎着想要下来。
“我说了,别动。”
男人的手臂突然收紧,夏荷瞬间僵住。
那两条能轻易拧断歹徒脖子的胳膊此刻像铁箍般禁锢着她,却奇妙地控制在不弄疼她的力度。
夏荷整个人被笼罩在京兆野的怀里,娇小的身躯还不及他肩膀高,仿佛被猛兽叼住后颈的猫崽。
随着步伐起伏,夏荷的锁骨不时蹭到京兆野胸前的警徽。
金属冰凉,而他体温滚烫,这一冷一热的刺激让夏荷脊椎窜过一阵莫名的战栗。
更糟糕的是,随着走动,男人身上那股带着硝烟味的荷尔蒙不断往她鼻腔里钻,熏得夏荷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“到了。”
低沉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,夏荷还没从这种陌生的感官冲击中回神,就被轻轻放在了担架上。
医用橡胶的凉意透过裙摆传来,与方才那个炽热的怀抱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下意识抬头,正看见京兆野转身时被制服裤包裹的挺翘,以及宽肩窄腰形成的完美倒三角背影。
"等等!"夏荷突然出声。
京兆野脚步一顿,侧脸在救护车顶灯下如同刀削斧刻。
他微微偏头,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,却没有完全转过身来。
“谢...谢谢您”,夏荷语气真挚。
如果没有京兆野,今晚,自己可能己经没了。
这人救了自己的命。
她注意到京兆野垂在身侧的右手攥成了拳头,青筋沿着小麦色的手背蜿蜒凸起,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京兆野最终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,大步走进夜色中。
首到那高大身影消失在警车旁,夏荷才长舒一口气。
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,方才被京兆野触碰过的地方,居然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。
下楼时,她听到京兆野在身后吩咐手下:“彻底搜查这栋楼,特别是杀手的埋伏,还有,查一下那个叫顾真珍女孩的下落。”
夏荷的心一沉。
真珍到底在哪里?她安全吗?今晚的一切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有人要杀她?
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。
但此刻她只关心一件事,炎玖必须没有事。
救护车后门关上的那刻,夏荷透过窗户看到站在警车旁的京兆野。
百米开外,男人正倚在警车边点燃一支烟,打火机亮起的刹那,显得男人的五官如刀般的立体。
一半在明,一半在暗。
男人抽着烟,在黑夜中,身形高大。
一身黑色的制服和夜色融为一体,抽烟的手因为动作肌肉鼓起,满是膨胀的力量,像一只黑豹。
仿佛感受到什么,京兆野朝救护车这边看了过来,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,目光深沉难测。
救护车内的灯光忽明忽暗,照在夏荷苍白的脸上。
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,那里的皮肤还残留着被掐过的疼痛感。
两次了,这种生死被别人掌控的感觉。
脑海里情绪翻涌。
夏荷知道,自己不想再体验第三次。
——
深夜,九凌山,萧家祖宅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。
“啪!”
一只旧年间的青花瓷杯被狠狠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,碎片飞溅,茶水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色痕迹。
“你说什么?!”
萧翎然猛地从黄花梨木书桌前站起身,向来沉稳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可怕。
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,连墙上挂着的古董西洋钟都似乎停止了摆动。
洛笙从未见过丈夫如此失态,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真丝睡袍的衣襟问:“翎然,出什么事了?”
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,目光落在那部仍在发烫的卫星电话上。
萧翎然喉结滚动了几下,声音沙哑得不像话:“小玖出事了。”
“什么?”洛笙脸色刷地变白,手中的绣帕飘落在地。
炎玖是被萧家和炎家两家长辈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疙瘩。
以萧家和炎家的地位,是谁敢在老虎须上拔毛!
“你先别急”,萧翎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握住妻子冰凉的手,“辰辰和遥遥都睡了,你留在家里照顾孩子,我去找爸妈商量。”
洛笙刚要开口,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响。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望向窗外,三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己经停在萧家大门,车灯将整个前院照得如同白昼。
车上的“特警司”三个字犹如一柄利剑,彻底划破了萧家的宁静。
不一会,二楼会客厅传来比方才更剧烈的碎裂声。
“砰!”
萧家老夫人戴玉荞首接将整套明代茶具扫落在地,翡翠耳坠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。
“谁敢动我们家小玖!”
戴玉荞平时文静淑蓉的脸色被打破,此刻保养得宜的面容满是愤怒。
这可是她最爱的亲外孙!
“人呢?怎么样?在哪?”,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。
特警司的警员看着眼前场景面面相觑,但还是公事公办的回答:“炎少爷己经被送到上京医院治疗。”
听到答案,戴玉荞抓起披风就朝门口冲去,拖鞋重重的踩在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萧韦鸿一把拉住老妻,向来温润的眉眼此刻冷峻如刀。
“阿荞,别着急,一会我们一起去。”
戴玉荞看着萧韦鸿神色,逐渐冷静下来,但面色依然冷的像冬日的雪。
萧老爷子转向儿子,眼中寒光让见惯风浪的萧翎然都不禁脊背发凉。
“看来有些人是觉得我们萧家沉寂太久了”,萧韦鸿的声音很轻,却让整个会客厅的温度骤降,“通知你姐和姐夫。”
萧翎然立刻会意。
提到炎家,老爷子突然笑了。
炎家都是性情中人,脾气暴躁,敢爱敢恨,但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。
对炎玖这根独苗苗,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