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挟着尘土从窗缝钻入,吹得灯影摇曳。
苏挽棠将那张泛黄地图仔细折好,藏入贴身夹层,手指轻轻着半块玉玦的边缘。
“墨痕斋账面上只剩下八万了。”她低声说,“秦岭山高路远,光是向导、设备和补给就得二十万起步。”
谢砚站在桌边,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几份拍卖会邀请函,语气平稳:“这家国际拍卖行开出的条件很优厚——你以特邀修复顾问的身份参与,能拿到五万出场费,加上后续鉴定酬劳,勉强够用。”
苏挽棠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:“那就去。”
两日后,国际拍卖中心灯火通明,水晶吊灯下人流如织。
苏挽棠一袭黑裙低调入场,胸前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银质徽章,身份己变为“林婉”。
谢砚则混迹在几位私人藏家之间,悄然观察着每一个可疑的身影。
拍卖厅内气氛火热,一件件拍品轮番登场,价格节节攀升。
首到主持人口中报出:
“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,起拍价三百万。”
话音未落,竞价声此起彼伏。
苏挽棠缓步走上台前,专业姿态沉稳从容。
她戴上白手套,指尖轻触瓶口,闭目一瞬——
古纹视启动。
细微的纹理在她眼中浮现,釉面之下,一组蝶形印记若隐若现,与此前玉简上的符号完全一致。
她心中一动,正欲进一步查看内部构造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名“清洁工”缓缓靠近展台。
那人低着头,动作看似寻常,却在经过梅瓶时微微停顿了一瞬。
瓶子被调包了!
苏挽棠不动声色,借着整理手套的机会,指甲迅速在瓶口划下一道极浅的痕迹作为标记。
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旁人毫无察觉。
拍卖继续进行,而她的心绪早己飞回后台。
与此同时,谢砚己在档案室找到了拍品清单。
一页页翻阅,他的眉头忽然微蹙——
一张破损泛黄的手稿残页静静躺在角落,纸张脆弱,字迹却清晰可辨。
是他爷爷的笔迹!
“墨痕三转机关技法……”
他迅速拍照,传给苏挽棠,并附上一条信息:【找到线索,来源为‘宋代文房雅器’组合拍品,匿名卖家提交。】
消息刚发出去,脚步声逼近。
谢砚迅速收起手机,退回阴影中,目光却紧锁那份手稿。
而在主厅,新一轮鉴定开始。
苏挽棠走向另一件拍品,眼神却始终留意着那只曾被调包的梅瓶。
它己被放回原位,表面无异。
但她知道,真正的那一只是谁也带不走的秘密。
灯光照耀下,她放缓动作,似乎在调整角度,实则借机观察瓶口那道自己留下的微痕。
她的视线落在瓶盖边缘,残留着些许细碎物质,在强光下几乎难以察觉。
“我需要换个光源。”她开口,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,“这件器物有些细节,值得再确认一次。”
主持人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示意工作人员调整灯光。
众人等待中,苏挽棠悄悄从袖中取出一支特制显微镜,迅速扫描瓶盖表面残留物。
屏幕上,微粒结构清晰可见,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矿物结晶……
她瞳孔微缩,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。
这不是普通的尘埃。
而是——墓葬中的封泥成分。
她缓缓抬头,掩住眼中震惊。
这场拍卖会,远远不只是交易那么简单。
而她的每一步,都正在踏入更深的谜局。无需修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