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意识地想后退逃跑,但双腿如同灌了铅,根本不听使唤!
陆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!快得不可思议!
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腕!那力道大得惊人,仿佛铁钳,捏得她腕骨剧痛,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!
“啊!”陈乐痛呼出声,整个人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一拽,天旋地转!
砰!
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冰冷粗糙、布满灰尘和铁锈的更衣柜铁皮上!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位了!灰尘簌簌落下。
陆沉的一只手臂如同钢铁牢笼,撑在她耳侧的铁皮柜上,将她死死禁锢在这个充满灰尘和铁锈味的狭窄空间里。
另一只手,依旧如同铁钳般死死扣着她的手腕,力道没有丝毫放松。
陈乐被迫抬起头,对上了陆沉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。
帽檐的阴影下,那双眼睛终于完全暴露出来。
瞳孔是极深的墨色,如同不见底的寒潭,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鸷、警惕,以及一丝……被冒犯的、冰冷的杀意?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和危险!
他微微低下头,帽檐几乎要碰到陈乐的额头。
冰冷的呼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气息,喷洒在她的脸上,却只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。
“林小溪?”陆沉的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毒蛇在耳边吐信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和审视。
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,如同冰冷的解剖刀,缓缓施加着压力,仿佛在评估这具躯壳的脆弱程度。
陈乐痛得冷汗瞬间冒了出来,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微微颤抖。属于“林小溪”的怯懦外壳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,只剩下陈乐灵魂深处的惊涛骇浪和疯狂吐槽。
“装得挺像……”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、毫无温度的弧度,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陈乐因疼痛而泛出生理泪水的眼睛,一字一句,如同冰珠砸落:
“说,你到底是谁的人?谁派你来的?”
手腕上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陈乐的神经,后背撞击铁皮柜的钝痛还在蔓延。
陆沉那双深不见底、翻涌着阴鸷的黑眸近在咫尺,冰冷的审视如同手术刀,仿佛要将她这具名为“林小溪”的躯壳连同里面那个名为“陈乐”的灵魂一起剖开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陈乐(林小溪)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,一半是手腕剧痛刺激的生理泪水,一半是货真价实的恐惧。
属于原主那点可怜的记忆碎片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应对这种场面!月老!你个老骗子!说好的轻松校园小甜饼呢?!这特么是甜饼吗?这是裹着糖衣的炸药包!
“我是林小溪……高二(3)班的……”她只能死死抓住原主这唯一的身份证明,声音带着哭腔,语无伦次地重复,“我、我没跟着你……我就是……就是体育课……走、走错地方了……” 她试图挣扎,但手腕被捏得死死的,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。
“走错地方?”
陆沉嗤笑一声,那笑声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反而带着更深的压迫感。
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陈乐甚至能听到自己腕骨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。
“这么巧?走到这鸟不拉屎的废品站?还‘正好’看到我?”
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陈乐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校服领口,里面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。
没有任何可疑的监听或摄像设备。
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。
“林小溪……”陆沉缓缓地、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玩味,重复着这个名字,仿佛在咀嚼一个有趣的谜题,“平时在班里,头都不敢抬,说话像蚊子叫……今天倒是胆子不小。”
他微微俯身,冰冷的呼吸几乎拂过陈乐的睫毛,“敢在体育老师眼皮子底下,给我指个反方向?嗯?”
陈乐的心脏骤然一缩!他知道了!他居然知道她刚才在操场上撒谎指了反方向!他是怎么知道的?难道他一首暗中观察着操场上的动静?!
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。这个陆沉,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!他的警惕性和观察力,完全超出了“校霸”的范畴!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陈乐吓得眼泪流得更凶,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,“老师……老师逼问我……我害怕……就、就随便指了个方向……”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,连她自己都不信。
陆沉盯着她那张糊满眼泪和灰尘、写满恐惧和狼狈的脸,眼神依旧冰冷,但眼底深处那点浓烈的杀意,似乎因为她这过于真实的恐惧反应和毫无威胁性的姿态,而稍微淡化了一丝。
取代而起的,是一种更深的、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探究兴趣。
他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,但依旧足以让她无法挣脱。另一只撑在铁皮柜上的手,却缓缓抬了起来。
陈乐惊恐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、带着薄茧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伸过来!他要干什么?掐死她?还是……确认她脸上有没有易容?
冰冷的指尖带着粗粝的触感,没有落在她的脖子上,而是……极其轻蔑地、用拇指的指腹,用力擦过她脸颊上混着灰尘的泪痕。
动作粗暴,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随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