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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现在身份是卡米的同学，”韩梅梅背靠着工作台边缘开口了，眼神平静无波，“相处时间不算短，谈不上什么真心朋友，但她至少不排斥和我喝喝咖啡吐吐槽。”
林野熟练地将AUG的快提把装上机匣顶部，“咔哒”一声锁死。
他没看韩梅梅，声音没什么波澜：“听起来，那你可以轻易地找一个‘周末出游’或者‘艺术沙龙’的理由把她约出来？”
“如果那么简单就能带走她，”韩梅梅嘴角扯了扯，那弧度里没什么笑意，更像刀刃的反光，“我家‘老板’何苦支付两千万哈夫币？”
她伸出三根手指，一根根往下点：
“第一，行程，她的每日时间表近乎苛刻：私人别墅、学校、美术馆。路线固定，时间误差控制在十分钟内。任何试图强行改变行程的突发‘邀请’，只会触发安全警报。”
“第二，暗哨，至少三组，轮流倒班在视线范围内，从不靠近，不搭讪。开辆破丰田混在车流里，别墅对门长期租户，校门口‘休息’的清洁工……”
“第三，也是你最不能忽略的。”韩梅梅看向林野的眼睛，那目光冰冷得如同北境的冰川水，“这里是米国，天使城。不是阿萨拉的荒野废土。”
她身体微微前倾，语气带着一种几乎残酷的洞察：“一旦她失踪，哈夫克完全可以选择报警，恐怖分子绑架了一名女学生。”
“那个时候，你们需要对付的，就绝不只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司和一个丧心病狂的安全主管了。”
最后那句话，她语速放慢，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现实感：“你们寒刃或许可以硬扛着哈夫克的雇佣兵杀出一条血路，我不怀疑你们的战斗力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首视林野：“但你们真有自信，能在米国通缉令下，在军警用无人机、卫星、全民监视网络的立体追捕下，带着一个娇生惯养的肉票，成功冲破层层封锁线，安全无恙地把她送到二千七百公里之外鸟不拉屎的白银国山沟里？”
韩梅梅微微吸了口气：“你们即将要面对的是米国的国家威慑机器。”
林野沉默着，他掂了掂手中的AUG。冰冷的枪身无法提供任何实质的帮助。
窗外，天使城华灯初上，无边无际的车河和霓虹勾勒出这座超级都市强大得令人窒息的轮廓。
这里不是布满弹孔的阿萨拉，这里是巨兽盘绕的钢铁丛林。
弗格森画的饼是真的大又香。但这个饼，烫手得足以把人焚成灰烬，连渣都剩不下。
林野的手指在冰冷的合金机匣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。
他看着韩梅梅的脸，对方的提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，而不是恫吓。
“韩小姐，”林野的声音平静无波，，“说了这么多困难，总不会是你老板专门请你来劝退我这笔买卖的吧？”
韩梅梅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踱步走向工作台，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几下。
屏幕上投射出一份清晰得三维动态图
“下周，圣玛丽亚。”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精准，“一场传统的封闭式假面舞会。学生、受邀嘉宾凭票入场。”
她抬眼看向林野。
“而你和那个小姑娘，”她顿了一下，似乎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一个名字，“叫什么来着…”
林野眼神微动：“回声。”
这名字是莉娅自己取的，代表着她的部落的最后一缕回响。
“对，回声。”韩梅梅确认，“只有你们两个用我临时伪造的完美身份能混进去，你们剩下的同伴硝烟味太重了，学校安保部门不会对这种角色有好感的。”
她的手指在虚拟地图一划，学校某处安保相对薄弱的后勤出入口区域被高亮标红放大。
“这是唯一的机会。”韩梅梅的语气斩钉截铁，“在混乱的舞会中，在人人都戴着面具的场合，在音乐声最喧嚣炸裂的时候，用我们事先准备好的替身，把卡米无声无息地带走。”
“狸猫换太子？”林野指尖下意识地擦过机匣导轨。
可行性在脑中飞速推演，风险不小，但也是唯一看似可行的缝隙。
“正是。”韩梅梅点头，“具体的调包方式、路线、接应、替身处理和善后扫尾…需要你们核心团队共同敲定，我需要看到你们的执行细节。”
“当然，”林野立刻接口，“我的队员在哪？”
韩梅梅没有任何犹豫，报出一个名字：“好莱坞公园赌场。”
林野眉梢一挑。
“那地方……热闹非凡，也足够混乱和隐蔽。”
韩梅梅嘴角似乎极轻微地一勾，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认可：“没错，龙蛇混杂，明天晚上8点，你们将在贵宾室的高端赌局‘巧合’相遇。”
她没有说具体如何安排队员入场，显然对这方面有着足够的自信。
指尖在平板边缘一叩，虚拟图像倏地熄灭。
“好了，我们得抓紧点时间。”韩梅梅声音平淡，刚才那刀锋般冷酷的分析仿佛从未存在。
她动作利落地在武器柜暗门旁某个位置轻轻一按，墙面无声滑合，严丝合缝，仿佛从未敞开过。
再转过身时，她脸上己经浮起带着亲昵的热情笑容，声音清脆跳跃：
“走了阿辰。”她拍了一下林野的肩膀，力度恰到好处，既有熟稔感又不会冒犯，“好不容易来一趟天使城，不让你尝尝顶级牛排可说不过去！走走走！”
这切换之快，毫无迟滞，完全是一个沉浸在久别重逢喜悦里的女学生。
她拉开公寓门，夕阳的余晖夹杂着都市特有的混合气味涌了进来。
“地方我早订好了，离这不远，”她一边往外走，一边自然地掏出车钥匙，对着停在专属车位上的特斯拉按了下，“保证让你这趟不虚此行！”
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炫耀和主人般的周到。
林野瞬间收束起眼中所有关于任务、替身、赌场会面等冰冷事务的考量。
他脸上迅速扬起符合“王辰”身份的笑容，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头：“太客气了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