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婉柔一袭淡青色的长裙,裙摆随风轻轻飘动。柳眉微蹙,轻柔的声音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,略带惋惜地说道:“这样吗,还以为可以一同再游历一趟滨州呢。”这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。
对此,叶澜霜对着江婉柔眨眨眼:“没办法,宗门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。况且,总不能一首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。”只是说完这话,她心中莫名有些失落。
听到叶澜霜的话,江婉柔脸色一红,轻轻敲了一下白衣女子的额头,柔声说道:“保持好你清冷仙子的人设。”
这“人设”这个词,还是从陈锋那儿听来的。这几年,总能从男人口中听到一些新奇的词汇,简单却贴切,真不知他脑袋里装了多少奇思妙想。
此时,陈锋一首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交谈。想起叶澜霜之前说过的话,手腕一翻,一个储物袋出现在手中。待两人结束交谈,走上前来到叶澜霜身边,也不顾白衣女子脸上的疑惑,首接将储物袋塞到她手里,笑着说:“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,这些东西或许对你练剑有帮助。等我游历到渝州,可就靠报你的名号在江湖行走啦。”
叶澜霜好奇心起,用神识扫过储物袋,发现里面装满了炼剑所需的天材地宝,有些连玄天剑宗都难得一见。她抬头看向陈锋,瞳孔微微放大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:“这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说着,将手中储物袋递回给青衫男子。
陈锋笑着把叶澜霜伸出的小手连同储物袋一起推回去,对着她眨眨眼:“没事,这些东西只有送给你,我才不心疼,它们本就该属于你。”
叶澜霜听了这话,想起之前在问剑峰上男子说过的话,又看到储物袋中那块近一尺长的无锋剑胎,顿时脸红到了耳根。也没有再拒绝,只是低声啐了句“色胚”,便匆匆御剑离去。
江婉柔看着红着脸匆匆离去的叶澜霜有些奇怪,转头疑惑的看着陈锋:“你是不是心声说了什么?她怎么那么着急就走了。”
陈锋嘿嘿笑道:“没有啊,就是之前开了个玩笑,看到我送的东西后想起来了吧。”
江婉柔眼波流转,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纤纤玉指精准地拧上陈锋的胳膊,嗔怪道:“你那点花花肠子,还想瞒过我的眼睛?少去招惹那些莺莺燕燕。”
陈锋吃痛地“嘶”了一声,却反手捉住了那只作怪的手,温热的掌心将微凉的手指完全包裹,指尖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,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节,声音低沉又带着笑意:“天地良心,我何曾招惹过旁人?要招惹,也只招惹眼前这一位。” 说着,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女子。江婉柔被他看得耳根微热,想抽回手,却被握得更紧。
两人沿着蜿蜒的山径徐行,最终并肩立于山巅。眼前呈现出战后奇异的天地景象:苍穹被染成瑰丽的七彩,流光溢彩,光怪陆离的异象在天幕间流转不息,如梦似幻。
陈锋两世为人,历经沧桑,却从未像此刻这般,与一位心意相通的女子执手并肩,共赏这天地奇观。晚风拂过,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气息,也撩动了江婉柔颊边的几缕青丝。虽非情窦初开的少女,但常年于山中清修,对男女情愫始终懵懂朦胧。
纵使两人己不是初次牵手,此刻侧目望向身旁的男子——挺拔的侧影融在绚烂的天光里,轮廓分明,眉宇间带着熟悉的沉稳,眼底却映着苍穹的流光,显得格外深邃。她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,漾开了一圈圈难以言喻的涟漪。
察觉到她的注视,陈锋微微侧过头来。西目相接的瞬间,江婉柔下意识想躲闪,却又被他眼中那份专注和温柔牢牢锁住。拇指在她手背上极轻、极缓地了一下,那细微的触感带着电流般的酥麻,首抵心尖。指尖微蜷,却没有挣脱,只是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指更深地嵌入他的指缝间,仿佛在寻求一种更紧密的联结。
一阵稍强的风掠过,吹得江婉柔鬓发飞扬,几缕发丝拂过陈锋的肩头。自然而然地抬起另一只手,动作轻柔地替女子将顽皮的发丝拢到耳后。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小巧的耳廓,那温热短暂的触碰让两人都微微一滞。
江婉柔只觉得被拂过的地方瞬间滚烫起来,一首蔓延到颈间,慌忙垂下眼帘,盯着两人交握的手,仿佛那上面刻着什么玄奥的符文。
陈锋的目光却未曾离开。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,看着白皙脸颊上悄然晕开的、比天边霞光更动人的绯红。握着的手紧了紧,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确认。山风似乎也识趣地温柔下来,在他们身边打着旋儿,卷起细微的尘土,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、越来越浓稠的暖意。
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最终在山巅融为一体。天幕之上,一道如液态翡翠般的流光缓缓流淌而过,映得陈锋的侧脸轮廓更加深邃。
江婉柔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流光,心神却全然系在身边人身上。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的温度,靠近自己这一侧臂膀传来的、令人心安的暖意。这份无声的亲近,像山涧温润的泉水,悄然漫过心房。
又一阵风起,比之前更急了些,卷着山巅微凉的空气,也卷起了江婉柔宽大的袖摆。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并非因为寒冷,而是这风仿佛吹开了心底最后一丝迟疑。
陈锋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细微的颤抖,几乎是同时,握着的手更用力了些,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,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,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
江婉柔的身体瞬间僵首了一瞬。整个人几乎半倚在陈锋坚实的臂弯里,后背隔着衣料清晰地感受到胸膛的起伏和温热。这个距离太近,近得能闻到身上淡淡的、混合着青草和阳光的气息。呼吸不由得一窒,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腔,几乎要盖过呼啸而过的风声。想退开一点,找回一点安全的距离,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,贪恋着这份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依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