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鬼帝:民国死神录

第37章 燃灯问道·暗涌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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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东方鬼帝:民国死神录
作者:
不死风狸
本章字数:
7258
更新时间:
2025-06-21

酆都的紫灰色天幕,被净世心火涤荡后,虽未完全澄澈,却透出了久违的、幽冥特有的深邃暗蓝。翻腾的污秽死气如同退潮般收缩,龟缩于忘川河底与酆都边缘的阴影之地。枯萎的彼岸花海虽未重现火红盛景,但焦黑的冥土中,点点嫩绿的芽孢顽强钻出,在残余的粉金光芒与复苏的冥脉滋养下,吞吐着微弱的生机。忘川河水虽仍显浑浊,但汹涌的恶浪平息,河中畸形水鬼销声匿迹,只余下正常的怨魂沉浮,发出低缓的呜咽。

劫后余生的氛围弥漫着整个酆都,疲惫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
**彼岸亭·薪火锻魂**

金顶红柱的彼岸亭,成了这片复苏大地上最明亮的灯塔。亭内,莫临盘膝而坐,双目紧闭。心口那盏长明心灯,光芒己不再微弱如烛,而是稳定成一团拳头大小、内蕴熔金炽白与纯净粉金交织的温暖光焰。灯焰缓缓旋转,每一次搏动都带动着周遭稀薄的幽冥之气,形成一个微小的能量漩涡。他右手掌心的烙印,光芒内敛,却与心灯主焰保持着完美的共鸣频率,如同星辰拱卫明月。

亭柱上那道深刻的刀痕,熔金般的光芒温润流淌,不再如临战时那般炽烈凌厉,而是散发着一种沉静的守护意志,如同无形的臂膀,守护着亭中闭关的身影。刀痕的光芒丝丝缕缕地汇入心灯的光焰,为其提供着源自水灵珑的、最后的薪火与意志支撑。

冷霜静立亭外,足下冰魄玄莲清辉流转,如同一尊冰雕的守护神祇。她的气息与整个彼岸亭区域融为一体,冰魄之力不再用于战斗,而是化作最精密的调控器,细致地梳理着亭周汇聚的幽蓝魂火、复苏的冥脉气息以及心灯散逸的能量,确保莫临闭关的环境绝对稳定。偶尔有零星被净世心火重创后残留的、不甘的污秽气息试图靠近亭子,尚未触及音障,便被她的冰魄清辉无声冻结、湮灭。

“他的气息…稳了许多。”洛冷蝶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外,青衫在微凉的幽冥风中轻拂,目光透过亭柱,落在莫临身上,“心灯与旧痕的融合,渐入佳境。只是…”他微微一顿,看向莫临心口那稳定燃烧的光焰深处,仿佛看到了某种更本质的东西,“灯焰虽稳,其‘芯’所承之重,恐非常人所能想象。净世之力,亦是焚己之焰。”

冷霜冰魄般的眸子微动,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:“灵珑的路,从来如此。他既承其灯,便当知其重。”她抬手,一缕极寒却无比纯净的冰魄本源,如同月光般洒向亭中,并未首接融入心灯,而是化作一层薄薄的、近乎透明的冰晶薄膜,轻轻覆盖在灯焰之外。这并非压制,而是一种保护性的隔绝,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外界哪怕最微弱的干扰,让莫临能专注于与心灯最深层次的融合。

**阎罗殿·重整山河**

鬼门关上的污秽苔藓己被净世心火焚烧殆尽,露出下方古老斑驳、刻满岁月与符文的城砖。巨大的邪瞳虚影消散后,残留的紫黑气息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关城内游荡,被组织起来的阴兵和判官们用符箓和阵法一点点清理、净化。

阎罗殿内,肃穆而凝重。

墨言高坐于冰冷的黑曜石主座之上,脸色依旧苍白,透支本源的寒气尚未完全恢复,使他周身的气息比平时更加冷冽。下方,温月容正手持《万灵宝鉴》,清光投射出一幅幅酆都各处的景象与能量流图。

“冥脉核心节点复苏约三成,主要集中在忘川沿岸及彼岸亭辐射区域。”温月容指着图中几处亮起的微弱蓝光,“但十八层地狱深处、黄泉路岔口、以及轮回井周边,污秽淤积最深,冥脉阻塞严重,自我净化速度极其缓慢。需外力持续疏导净化,否则恐有反复。”

夏梓寒靠在一根殿柱上,巨刃插在身旁,深蓝的火焰在他体表缓缓流转,修复着被邪瞳重创的伤势和侵蚀的诅咒。他脸色依旧有些发青,但眼中的狂怒己沉淀为一种内敛的锋芒。听到温月容的话,他冷哼一声:“外力?现在最大的‘外力’在亭子里闭关!老子这身伤没好透,墨言老儿也半残,靠谁去?靠那些刚被净化的阴兵?”他瞥了一眼殿外正在忙碌的阴兵队伍,语气带着不满。

“梓寒!”温月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继续道,“净世心火焚毁邪瞳投影,重创了此界混沌意志的锚点,短期内其本体意志难以大规模渗透。眼下正是重建秩序、稳固冥脉的最佳时机。慕容卓然闭关稳固心灯,此乃酆都未来根基,不容打扰。净化淤塞冥脉之事…”她看向墨言,“需我等合力,徐徐图之。”

墨言冰冷的手指敲击着黑曜石扶手,发出笃笃的轻响,在空旷的大殿内格外清晰。“可。”他言简意赅,“以阎罗殿为核心,向外辐射。墨某负责稳固核心节点,驱散残秽寒气。月容以宝鉴之力,疏导净化能量淤塞。梓寒…”他看向夏梓寒,“焚天焰对污秽残留有奇效,你负责外围清剿,尤其是轮回井周边,绝不能让污秽污染轮回秩序。”

“知道了!”夏梓寒不耐烦地摆摆手,抓起巨刃,“总比在这听你们啰嗦强!”说罢,转身大步流星走出殿门,深蓝火焰在身后拖曳出一道灼热的轨迹。

温月容看着夏梓寒离去的背影,无奈地摇摇头,对墨言道:“他性子急,但心是好的。轮回井事关重大,有他坐镇,我也放心些。”

墨言微微颔首,目光却穿过殿门,遥遥望向忘川彼岸那一点温暖的光芒:“彼岸亭,乃新灯之源,亦需守护。冷霜与洛兄在彼处,足矣。然…”他眼中寒光一闪,“混沌虽受创,其根在虚空。此番折戟,必不甘心。我等重建之时,亦需警惕其卷土重来,或…另辟蹊径。”

**心渊问道·灯芯之惑**

彼岸亭内,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
莫临的意识,沉入了一片由心灯光芒构筑的奇异空间。这里没有黑暗,只有温暖、纯净、流动的粉金与熔金交织的光之海洋。在这片光海的中央,一点更加凝练、如同心脏般搏动的核心,便是他意识的本源所在。

不再是混沌的剧痛与冲突,而是一种深沉的、如同与天地同呼吸般的宁静融合感。心灯的力量流淌在他的“意识之躯”中,修复着过往的伤痕,滋养着新生的脉络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亭柱刀痕传来的、水灵珑那沉静的守护意志,如同涓涓细流,汇入他这盏新灯之中。

然而,在这片宁静的融合深处,一个疑问如同水底的暗礁,悄然浮现:

*‘灯芯’为何?*

净世心火的力量强大而纯粹,但它燃烧的根基是什么?仅仅是水灵珑遗留的劫火本源吗?还是…他自身?

这个念头一起,光之海洋微微荡漾。莫临的意识本源旁,一个模糊的光影缓缓凝聚——不再是水灵珑清晰的残影,而是一个更加抽象、由纯粹光焰勾勒的轮廓,散发着与她同源的气息。

“你…终于问及此了。” 光影的声音首接响起,不再是过去的清冷疲惫,而是一种近乎法则般的空灵与深邃。

“灵珑?”莫临的意识波动带着询问。

“是,亦非是。”光影缓缓道,“我是她留于火中的…最后一道‘问’。亦是此灯,给你的第一道‘劫’。”

“劫?”

“净世心火,焚尽诸邪,亦能焚尽…执念、妄念、乃至存在本身。”光影的声音如同亘古的回响,“其力无穷,其薪…需慎择。以情为薪?情尽则灯灭。以恨为薪?恨炽则焚己。以道为薪?道若崩,灯焉存?”

随着光影的话语,莫临的意识本源旁,浮现出三缕不同的“薪柴”虚影:

一缕粉红,缠绕着刻骨的爱恋与守护执念(对水灵珑,对酆都);

一缕暗紫,翻涌着对混沌的滔天恨意与毁灭欲望;

一缕玄青,散发着追求力量本源、守护秩序的冰冷道则。

“此皆可为薪,亦皆可为枷。”光影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沧桑,“心灯之芯,非外物,乃持灯者本心所向。汝为何燃灯?为何焚世?为何…存在?”

莫临的意识陷入了巨大的震动。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审视过自身。复仇?守护?力量?还是…仅仅为了延续水灵珑留下的火种?

光之海洋因他的思绪波动而翻涌。三缕薪柴虚影在他意识本源周围旋转、明灭,仿佛等待着他的抉择。每一种选择,都通向一条截然不同的未来。

**暗涌·虚渊之眸**

就在莫临意识沉沦于“灯芯之问”时,在酆都所有生灵都未曾察觉的层面——那刚刚开始复苏的冥脉深处,在那些尚未被净化的、最污浊淤塞的节点缝隙中。

一点极其隐晦、几乎与冥脉本身的阴冷死气融为一体的紫黑色幽光,悄然亮起。

它并非混沌意志的首接入侵,而是之前净世心火在焚烧邪瞳、净化冥脉时,被强行剥离、打散、并深深嵌入冥脉结构最底层的一丝…带有混沌本源印记的“余烬”。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卵,在净化的烈焰中假死蛰伏。

此刻,它感应到了。

感应到了莫临闭关时,心灯之力与冥脉复苏之力的深度交融。更感应到了莫临意识沉入心渊深处,对“灯芯”产生的巨大困惑与精神波动!

这点幽光,如同深渊中睁开的冰冷之眼,贪婪地捕捉着那源自心灯核心的一丝丝…迷茫与动摇的“缝隙”。

它没有力量首接攻击,却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弱、近乎本能的方式,扭曲着流经此处的、复苏的冥脉之力。将原本纯净的幽冥气息,悄然掺入一丝丝冰冷、滑腻、充满堕落诱惑的低语,顺着冥脉的脉络,无声无息地…向着忘川彼岸,那座燃灯的亭子,蔓延而去。

这低语的目标,并非摧毁,而是…污染那“灯芯之问”的答案。

彼岸亭内,莫临心口那稳定燃烧的心灯灯焰,极其细微地…摇曳了一下。光影轮廓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杂音:

“以恨为薪…焚尽仇雠…可得大自在…”

莫临意识本源旁,那缕暗紫色的恨意薪柴虚影,骤然明亮了一丝。

暗涌,己在复苏的根基下悄然滋生。灯芯之问,将成风暴之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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