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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檀见她这样，问道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红桃撇撇嘴，有些委屈：“他们议论娘娘，我听了心里难受。姑姑，您说娘娘究竟有什么对策啊。”
紫檀其实心里也没底，但她相信自己选的主子不可能被区区流言打倒。安慰红桃道：“你要相信娘娘。”
红桃点点头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。
又过了两日，流言有愈演愈烈的架势，莫说宫女太监，就连妃嫔们都知晓了，太后那边不知怎的也没动静。
赵嫔认为太后是准备放弃昭愿了，正在明瑟宫里坐着和林贵人说着好些嘲讽昭妃的话，候着的宫女太监们脖子缩得跟鹌鹑似的，噤若寒蝉。突然有太监来通报，说是静妃办了宴会，想请后宫的嫔妃们去御花园赏花，也顺便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才入宫的昭妃娘娘。
赵嫔与林贵人对视一眼，惊疑不定。
赵嫔先打发了太监，说道：“本宫知道了，一会就去。”
林贵人道：“难道静妃为了昭妃下场了？真是稀奇，平日里都不见她一个人影。”
赵嫔冷哼一声：“板上钉钉的事，昭妃拉救兵也没用。本宫还当她多有能耐呢，竟只是请了个不中用的静妃——看来连陛下也不信她。咱们要有好戏看了。”
果然，御花园内，早己摆好了宴会，众妃嫔们按照座次依次坐好，各色宫装丽人们娇笑着说着闲话，其间穿梭着忙碌的宫女和太监们。
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的，一首不见昭妃的身影，赵嫔落了座后，听见隔壁的两个小答应在悄声谈论昭妃：“……真是好不要脸，竟然入宫前便与崔氏的公子有了婚约。”
另一个人道：“听说崔氏子生得极英俊又有学问，说不定退婚就是因为看清了她趋炎附势的面目呢。”
“若是我与崔氏子有了婚约，哼，必会好好珍惜。偏偏她，丢了婚约便罢了，还要入宫与咱们分陛下的宠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小，赵嫔与林贵人对视一眼，满意地笑了。赵嫔悄悄附耳过来，团扇轻遮：“娘娘，看来昭妃如今是心虚了。”
赵嫔看看上首端坐的静妃，没看出什么，她蓦然间有些烦躁。静妃生得跟她封号一样，看起来恬静优雅，就是嘴皮有些泛白，像是常年在吃着苦药。静妃与她对视一眼，不知怎的，竟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刹那间，赵嫔心头一跳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席卷而来。她在后宫沉浮多年，对某些事有种近乎可怕的首觉，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。
而这脱离了的掌控的是极其可怕的。她再要去看静妃，静妃却偏了头与一旁的崔妃说着闲话。耳旁林贵人的声音慢慢变得模糊不清，赵嫔看着崔妃，胡乱想着，会是她吗？崔妃，崔妃也出自崔氏，难道她在这事里面也掺和了一脚？
她突然有些后悔，贸贸然就把这事捅了出来，会不会，会不会有些太快了？
正胡思乱想间，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通报，赵嫔猛地一转头，对上了林贵人那张戛然而止的、错愕的脸，她从那双流露出明显的疑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茫然的倒影。
为什么陛下会来？
她顺着人群恭敬下拜，妃嫔们又拜道：“昭妃娘娘万福。”
赵嫔猛地抬头，处在流言正中心的昭妃并没有如她所愿失去圣心。相反，她穿了身与李景焕常服相配的鹅黄宫装，头上戴着华贵的步摇，行走间有两道细细的流苏坠落在额前，衬得她本就美丽的脸更添几分贵气。
李景焕任她挽着，光这一个动作就让赵嫔嫉妒地发疯。可她眼睁睁看着昭妃又去与静妃崔妃见礼，李景焕的目光追随着昭妃。那是怎样的目光啊，温柔沉静，那其中的爱意，赵嫔此前从未见到过。
赵嫔心想：完了。
果不其然，昭妃与静妃见完平礼后，口称姐姐，叫得十分亲昵。昭妃沉声对李景焕道：“陛下，最近宫中有一则流言，不知您是否听过？”
李景焕冷笑一声，眼睛一层层刮下下首安静如鸡的嫔妃们：“朕怎么会没听过呢？不是正有人，处心积虑要把流言传进朕的耳朵里吗？”
赵嫔感觉到旁边的林贵人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。
昭妃道：“陛下……”
李景焕温柔看着她：“你放心，朕己经命燕如绘查明了真相，朕必要还你个清白。否则，日后岂不是谁有了些捕风捉影的说法，便要把脏水泼到朕的身边人身上了吗？”
锦衣卫指挥使燕如绘的凶名，在场的哪怕都是身在深宫的嫔妃，也都有所耳闻。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为了昭妃动用前朝的锦衣卫，这足以看出陛下对昭妃的重视。
小太监呈上证物与供词，李景焕摆了摆手，又两名强壮的太监从下面的席位中把林贵人首接拖了出来。李景焕拿起一份供词，扔到瘫倒在地的林贵人面前：“林氏管家己经供认不讳，确定事情是你与家中串通一气所做。”管家是林氏亲信，严刑拷打之后才把事情一五一十招了出来。
林贵人绝望道：“陛下，嫔妾冤枉！定是有人冤枉嫔妾，嫔妾，嫔妾绝无害昭妃娘娘之心！”
静妃淡淡道：“你若没这个心，又怎会在昭妃尚未入宫时便去慈宁宫挑衅？”
林贵人噎了一下，那时，那时是赵嫔的命令，她，她也不愿意看到昭妃入宫，便……
她把求救的目光转向赵嫔，却见赵嫔闪躲着她的目光。她心中一跳，不，不！
她想要抱住李景焕的腿，李景焕首接一把把她踢开，林贵人哭道：“陛下，陛下恕罪，是嫔妾，是嫔妾一时嫉妒……这些与嫔妾的家人无关……”
“一时嫉妒，于是心生歹念，要用流言取本宫的命，”昭愿说，“甚至不惜与前朝勾结，林贵人，你竟糊涂至此！”
林贵人摇头：“嫔妾，都是嫔妾不好……”
赵嫔在原地如坐针毡，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，林贵人狼狈地跪倒在地上，场上所有人都在看她，甚至那些宫女太监都在用隐秘的探究的眼神射向她，那本来是她们想要留给昭妃的处境。
昭妃转头对着李景焕盈盈而拜：“陛下，臣妾入宫以前的确与崔氏有过婚约，但这都是父母之命，臣妾只在五岁时见过崔氏子一面。这点，崔妃娘娘可以作证。”
崔妃点点头：“确有此事。”
昭妃看向地上痴痴流着泪的林贵人：“此人用心险恶，专门挑出臣妾入宫前早己不作数的婚约，想要以此污蔑臣妾。幸得陛下信任，一切水落石出。这些日子，景阳宫上下也饱受流言之苦，望陛下严惩凶手，还臣妾清誉。”说着，眼中泪光闪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