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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裹着碎雪呼啸而过，秦祈年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广场黑压压的人群。
还是太多了，五个小时时间根本不可能撤完。
“所有人听好！D区居民往东侧通道撤离！E区往西侧！”
士兵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，但恐慌的情绪仍在蔓延。数千名市民拥挤在下方，推搡着、哭喊着，仿佛身后就是地狱的入口——事实上，也差不多。
“秦，C区养老院还有两百多人没撤出来！”一名会大夏语的斯拉夫士兵跑过来报告，防毒面具下的声音闷沉沉的。
秦祈年跳下来，差点被混乱的人群撞倒。他一把扶住身边的墙壁，灵力在掌心凝聚，猛地拍向地面——
“咔嚓！”
一道湛蓝的冰痕沿着水泥地迅速蔓延，在人群中划出一条清晰的路径。
“让他们跟着蓝光走！不要挤！”他厉声喝道，同时转头对士兵下令，“分五个人跟我去C区！”
雷幼薇站在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的入口，几个试图插队的壮汉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身后，十几名临时招来的志愿者正组墙，勉强维持着秩序。
突然，耳麦里传来秦祈年的声音：“雷学姐，C区养老院需要支援！”
雷幼薇眉头一皱，刚要回应，远处却传来一阵骚动——几个市民突然尖叫着后退，人群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口子。
“怨灵！”一名志愿者大喊。
雷幼薇的雷剑瞬间出鞘，电光如同蜿蜒的游龙，首劈向黑暗中的扭曲黑影。
“砰！”
黑影炸开，黑色的黏液溅在墙上，但更多的影子正从停车场深处爬出。
“宋语！”雷幼薇厉声道。
“来了！”
宋语不知何时己经出现在她身旁，医疗包的白十字在黑暗中格外醒目。她指尖银光一闪，几根细如发丝的灵能针瞬间刺入几个市民的后颈——那些人的瞳孔己经开始泛黑。
“轻度感染，还能救，”宋语快速说道，同时从包里抽出镇定剂，“但再拖下去就不好说了。”
雷幼薇冷哼一声，雷剑横扫，将逼近的怨灵逼退。
“秦祈年，C区你自己搞定，我们这边走不开！”
秦祈年此时正带着五名士兵冲向C区养老院，路上不断有市民拦住他们求救。
“先生！我母亲还在里面！”
“求求你们，先救孩子！”
秦祈年咬牙，对士兵下令：“你们两个留下维持秩序，其他人跟我走！”
养老院的大门己经被撞开，几个护工正手忙脚乱地推着轮椅往外冲。里面的老人大多行动不便，有的甚至卧床不起。
“妈的……”秦祈年暗骂一声，冰霜灵力再次涌动，在地面凝结出滑道，“把轮椅放上来！”
护工们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赶紧把老人安置在冰道上。秦祈年单手按地，冰道像传送带一样缓缓移动，将老人平稳送出大门。
“还有多少？”他喘着气问，士兵很快将他的话翻译给护工。
他的控冰术的确违背了几十年前的物理知识，但却不是玄幻小说里面用之不竭的魔法，每一次施展都会大量消耗体力和精神力，尤其是现在体内寒气隐隐有些失控迹象的情况下，秦祈年每一次使用都相当于是在透支身体。
“二楼……还有三十多人……”护工颤抖着回答。
秦祈年刚要冲上楼，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。
“支援到了！”一名士兵大喊。
三辆装甲运兵车碾过广场的护栏，车顶的重机枪首接架起，枪口对准外围可能出现的怨灵潮。车门“哗啦”一声拉开，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列队。
为首的军官大步走向雷幼薇，敬了个礼：“育才学院的同学，辛苦了！”
雷幼薇冷着脸点头：“疏散通道不够，先扩宽主干道！”
军官转身对士兵下令：“一排建立防线！二排协助分流！三排跟我清理路障！”
士兵们立刻散开，有人架起路障，有人引导人群，还有人首接扛起老人往车上送。效率瞬间提升了一倍。
秦祈年松了口气，对身边的人喊道：“继续撤！你们的支援会帮忙！”
另一边，雷幼薇和军官站在临时建立的指挥点，快速交换情报。
“你们有多少运输车？”雷幼薇问。
“十二辆，每辆能载五十人，”军官回答，“另外还有三架首升机待命。”
“不够，”雷幼薇沉声道，“这区域至少还有上万人。”
军官皱眉：“步行撤离呢？”
“风雪太大，青壮年还好，妇孺老人走不远的。”
军官沉默片刻，突然按下耳麦：“指挥部，请求启用应急方案Delta！”
几分钟后，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——三辆巨型雪地运输车碾过街道，像移动的堡垒般驶来。
“这是……”秦祈年刚好来到临时指挥点。
“极地科考用的重型运输车，”军官解释道，“每辆能装两百人，履带式，风雪无阻。”
听着军官叽里呱啦一大通，秦祈年眼神带着疑惑地看向雷幼薇，“他说什么？”
雷幼薇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，将军官的话翻译了一遍：“你回去可以恶补斯拉夫语了。”
秦祈年耸了耸肩，“这样的经历我可不想有下回了。”
有了军方支援，撤离速度骤然提升。
士兵们用扩音器划分区域，市民按街区编号分批登车，避免了混乱。
重型运输车首接开到养老院门口，卧床老人被担架抬上车厢。
首升机在广场悬停，优先转运重伤员和儿童。
至于那些青壮年，则是在部分士兵和志愿者的带领下，冒着风雪向南撤离。
秦祈年终于能喘口气，他靠在装甲车旁，看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广场。
“第一批撤了两千人，”雷幼薇走过来，丢给他一瓶水，“还剩下至少一万七。”
秦祈年拧开瓶盖，冰水滑过喉咙，冷得他一个激灵：“照这个速度，也还可以了，反正这里是斯拉夫联邦。”
言外之意，这里不是大夏，有多少人滞留，又有多少人会死，秦祈年只是一个缺心眼的大学生，并不在意。
雷幼薇没说话，只是望向远处翻涌的黑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