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凌晨三点十七分，营区外围的探照灯突然全部转向南方。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，震得医务室的玻璃窗微微颤动。
“增援到了。”科瓦廖夫推开医务室的门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机械化步兵团的兄弟们来了。”
秦祈年掀开窗帘一角，雪原上，十余辆BMP-3步兵战车排成楔形队列碾过积雪，炮塔上的100mm低压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打头的指挥车上，斯拉夫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
车队在营区广场一字排开，伴随着柴油引擎的轰鸣，首车舱门砰然开启。率先跳下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斯拉夫军官，他大步走向科瓦廖夫，两人用力的拥抱让防寒服上的积雪簌簌落下。
“伊万！”科瓦廖夫用力拍打对方的背脊，“带了什么好东西来？”
被称为伊万的上校咧嘴一笑，露出镶金的门牙：“圣水炮弹管够，还有大主教新祝福的'圣焰'喷火器。”他转向医务室方向，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道：“我要带育才学院的学生返回冬临。”
两个斯拉夫军医抬着担架进来，他们身上的白色防寒服绣着东正教十字。代蛋蛋被抬上担架时还在挣扎：“我还能——”
伊万上校转头打断代蛋蛋的话：“我是受你们学院孟姜教授委托，务必将你们安全带回冬临市。”
月半川帮着搬运装备，他壮硕的身躯在装甲车旁显得格外醒目。
秦祈年注意到，增援部队带来的不只是常规武器——几辆特殊的装甲车上装着类似雷达的装置，上面覆盖着宗教经文。
交代完育才学院的事宜以后，伊万随科瓦廖夫来到了指挥帐，帐外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。
“情况比预计的严重。”伊万来到一张地图前，粗壮的手指停在黑雪污染区，“侦察兵在西北7公里处发现大型能量反应，初步判定是三星巅峰的怨灵。”
“三星巅峰？”科瓦廖旭皱起眉头，显然这个发现让他也觉得棘手。
热武器虽然仍有不可或缺的作用，仅凭枪械就想要对抗三星颠覆的怨灵也不是无法实现，但那势必会付出很高的代价。
当护送车队驶出营区大门时，秦祈年最后回头望了一眼。入目视野里都是各司其职严阵以待的斯拉夫士兵，想必有了一次怨灵潮的示警，这条防线应该不至于很快溃败吧。
装甲车的暖气嗡嗡作响。
因为先前经历太多的缘故，大家现在放松下来以后都露出一副疲惫。宋语靠着车窗昏昏欲睡，代蛋蛋的呼吸在镇痛剂作用下变得平稳。
车队碾过结冰的路面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一道钢铁洪流。打头阵的T-90主战坦克炮管上，新刻的驱魔经文在车灯照射下若隐若现。而远方的天际线上，第一缕晨光正艰难地穿透云层，将雪原染成淡淡的血色。
车队在晨光中驶入冬临市军事管制区时，厚重的钢铁大门缓缓开启。秦祈年望着窗外逐渐熟悉的城市轮廓，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。
孟姜教授早己在学院医疗中心门口等候，他的目光扫过众人，在看到代蛋蛋缠满绷带的手臂时微微蹙眉：“都跟我来医疗室做个全面检查。”
在消毒水气味弥漫的走廊里，安明谦推了推眼镜：“教授，关于我们出现在冬临市的原因……”
“你们不是去执行吴锋安排的物资运输任务吗？”孟姜头也不回地打断他，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，“路上恰好收到了我发出的求援信号。”
秦祈年和安明谦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孟姜推开诊疗室的门，“怎么？我说的不对？”
“完全正确。”安明谦立刻会意，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，“这是运输清单，请您过目。”
孟姜接过文件，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一划，几个隐藏的符文悄然亮起又熄灭。她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做得很好。”
诊疗室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宋语正在帮医师准备药材，代蛋蛋己经躺在诊疗台上睡着了。秦祈年站在窗边，看着晨雾中的钟楼。
诊疗室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，窗外晨光渐亮。秦祈年望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，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。
“喝点热茶。”宋语不知何时站在身旁，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。茶水里漂浮着几片枸杞，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橘红色。
秦祈年微微一怔，接过茶杯，“谢谢。”
秦锦年坐在床边，看着两人嘴角勾起浅浅笑意。
安明谦坐在角落的椅子上，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那些受损的傀儡零件。金属部件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，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“这些还能修好吗？”秦祈年走过去问道。
“问题不大。”安明谦推了推眼镜，“就是能源核心需要重新校准。吴锋教授新研发的灵能转换器应该能派上用场。”
代蛋蛋在诊疗台上翻了个身，嘴里嘟囔着梦话：“再来三只……我也能……”引得众人忍俊不禁。
走廊上传来脚步声，孟姜教授端着餐盘走了进来：“都饿了吧？食堂特意准备的药膳粥。”粥里漂浮着人参片和红枣，散发着的香气。
宋语接过餐盘，小声问道：“教授，那只三星怨灵……”
“军方会处理好的，”孟姜教授温和地打断她，“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，学院派出的增援由吴锋教授和执行处张小幸老师带队，己经在赶来的路上了。”
秦祈年表情僵住，他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安明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从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：“对了孟教授，这是从营区带回来的土壤样本，可能需要……”
孟姜教授接过盒子，指尖在盒盖上轻轻划过，一道微光闪过，“好的我知道了，你们做得很好。”
诊疗室里渐渐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。在这短暂的安宁中，谁也没有再提及那只三星怨灵的出现，但在场的人又都心知肚明——这一次的冬临浩劫有可能会比二十二年前更加残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