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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红发的告别式
颠倒山的阴影笼罩着甲板时，安妮正蹲在船舷边给蓝鳍的触须编新的发辫。海王类庞大的身躯在浅滩激起细浪，将她的蓝色裙摆洇出深色水痕。香克斯的黑色长披风突然落在她肩头，带着阳光晒透的海盐味，惊得她指尖的蓝光差点点燃缆绳。
“该下去了，小雷云。”男人的声音比平日低沉，深褐色眼睛映着颠倒山五条逆流而上的银链——东海的水道在最东侧，此刻正有白色帆船在浪尖跳跃，船首飘着草帽海贼团的骷髅旗。
安妮抬头，看见贝克曼正在调试望远镜，镜片反光恰好掠过她眉心的朱砂痣。自昨夜在甲板刻完路飞的通缉令，红发海贼团的航线便悄悄转向颠倒山，而现在，香克斯正将一枚嵌着云晶的电话虫塞进她掌心。
“生命纸。”他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，上面贴着她刚剪下的黑发，边缘用雷笔画着迷你版的风暴之瞳，“当它烧成百分之五时，不管你在新世界哪片云里，我们都会劈开海浪来接你。”
少女的耳垂瞬间烧红。自从三天前在酸雨里被香克斯抱在怀里，她便再难首视这个总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男人。此刻他突然俯身，温热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嘴角，像海鸟掠过水面般迅捷。
“香、香克斯！”安妮踉跄后退，吊坠蓝光在周身炸成蒲公英般的光絮。船员们的口哨声混着海鸥啼叫响起，耶稣布在瞭望塔上笑倒：“船长这是在给小雷云盖印记吗？”
香克斯却罕见地没接话，只是用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脸颊：“在伟大航路，信任比海图更重要。”他望向远处正在逆流中挣扎的草帽海贼团船只，路飞的身影正站在船头，草帽被逆风吹得几乎裂开，“去找那个把悬赏令贴满颠倒山的白痴吧，他眼里的火，能烧穿所有无风带。”
安妮点头，将电话虫塞进裙摆暗袋。蓝鳍的触须适时卷住她的腰，巨鲸驮着她滑入海水的瞬间，她听见香克斯的声音被海风扯碎：“如果遇到戴海楼石手铐的海军，就用吊坠敲三下船钟——”
二、逆流中的草帽
东海的水道像条银色巨蟒，暗礁在浪底闪着幽蓝的光。路飞攥着桅杆的手青筋暴起，看着前方突然收紧的水道，娜美的尖叫混着木材的呻吟传来：“见鬼！右舷三海里有漩涡群，是颠倒山特有的‘绞绳流’！”
“乔巴，把棉花糖塞进瞭望塔的缝隙！”乌索普的弹弓射出粘性泡沫，却被逆流冲得歪向一边。山治在厨房骂骂咧咧地抓住即将翻倒的食材箱，突然看见海面下浮现出五只背鳍——不是普通的海王类，而是他在东海渔村听说过的“南海五皇鲸”。
“路飞！看上面！”娜美指着云端。安妮正站在蓝鳍的头顶，吊坠蓝光在掌心凝成罗盘状的光轮。她看见草帽海贼团的船只正在漩涡中心打转，船底的木板己出现裂痕，而路飞正准备用橡皮枪硬冲暗礁群。
“笨蛋！别用蛮力！”她的声音混着雷鸣般的浪响，蓝光化作无形的手掌按在漩涡中心。逆流突然改变方向，绞绳流像被剪刀剪断的丝线般散开，露出后方平整的水道。娜美震惊地看着罗盘指针逆时针旋转，那是只有在空岛文献中记载过的“气象士逆流引导术”。
“好厉害的小姐姐！”乔巴从木桶里探出脑袋，蓝鼻子几乎贴在玻璃上。路飞的草帽被风吹得倒竖，却在看见安妮眉心朱砂痣的瞬间眼睛发亮——那是比他在罗格镇见过的所有火焰都更耀眼的颜色。
船只终于冲出漩涡时，安妮正站在颠倒山半山腰的礁石上。她的裙摆沾满海盐，却笑着朝他们挥手，蓝鳍的巨尾在身后拍击出彩虹般的水花：“从现在开始，水道会变宽，但要注意左侧的‘雷云礁’——它们会吸收雷电！”
三、双子岬的鲸歌
颠倒山巅的云层带着冰粒。安妮踩着蓝鳍的背鳍掠过最后一道逆流，拉布的巨影突然从红土大陆阴影里浮现。这头巨型鲸鱼的额头布满撞击留下的疤痕，每次摆尾都让海面沸腾，却在看见她掌心的蓝光时，庞大的身躯骤然僵住。
“别怕……”安妮跳下海王类，吊坠蓝光顺着拉布的额间光斑蔓延。她听见了深海的记忆——伦巴海贼团的骷髅旗在月光下飘扬，布鲁克的小提琴声穿过三十年的洋流，“你在等戴着草帽的骷髅回来，对吗？”
拉布的低吟震得礁石发颤。草帽海贼团的船只恰在此时抵达山顶，路飞第一个跳上双子岬的沙滩，看见的正是少女轻抚鲸鱼额头的场景：黑发在逆风中飞舞，蓝色裙摆被拉布的呼吸吹成风帆，吊坠的蓝光与鲸鱼眼中的泪光交相辉映。
“喂！你能听懂拉布的话？”他冲过去，草帽歪戴在脑后，“它一首在撞红土大陆，这样下去会受伤的！”
安妮转身，正对上路飞灼灼的目光。这个悬赏三千万的少年比通缉令上更有生气，草帽边缘还沾着逆流带来的海藻，却让她想起香克斯说过的“眼里的火”。“它在等朋友，但朋友的船还在伟大航路另一端。”她指尖划过拉布的疤痕，蓝光在伤口处凝成薄冰，“你可以给它一个新的约定，比如——”
“等我们绕伟大航道一圈后，回来和它堂堂正正打一架！”路飞突然抓住她的手，热血顺着相触的皮肤传来，“这样拉布就有理由好好吃饭，等我们回来啦！”
他不等她反应，便转身冲向拉布，橡皮手臂在巨鲸额头画出歪歪扭扭的草帽海贼旗。安妮看着那抹白色印记在蓝天下闪耀，突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轰鸣——那是比任何风暴都更强烈的共鸣，是属于风暴之瞳与草帽的共振。
西、库洛卡斯的灯塔
暮色中的双子岬灯塔亮起点点光芒。库洛卡斯的老花镜在鼻梁上滑了滑，看着眼前的少女：黑发黑眼，眉心朱砂痣，颈间的蓝色吊坠让他想起罗杰海贼团曾在空岛见过的古老图腾。
“你是维萨利亚的气象士？”他递给安妮一杯蒲公英茶，目光扫过她脚踝的水纹胎记，“霍普那老小子，还是喜欢在茶里放三勺糖。”
安妮的茶杯差点打翻。这个看守灯塔的老人，居然知道爷爷的名字！她刚要开口，路飞突然撞开木门，手里拎着山治烤的鱼肉派：“库洛卡斯爷爷，快给我们讲讲伟大航路的规矩！还有，这位小姐姐要加入我们的海贼团！”
“我、我还没——”安妮的话被路飞的热情淹没。少年正用沾满碎屑的手指着她的吊坠，向娜美和乌索普炫耀她刚才操控逆流的壮举，乔巴则好奇地盯着她眉心的朱砂痣，怀疑是不是能吃的糖果。
“伟大航路的指南针会失效，所以需要这个。”库洛卡斯递给娜美记录指针，却在接触安妮指尖时顿了顿，“孩子，你父母留下的吊坠，是古代气象兵器‘风暴之瞳’的钥匙。二十年前，罗杰船长在空岛见过与你相似的印记。”
灯塔的煤油灯突然爆芯。安妮看见库洛卡斯袖口露出的纹身——与霍普博士笔记本上的气象符文一模一样，与她脚踝的胎记一模一样，与吊坠的晶体纹路一模一样。原来，红发海贼团、革命军、罗杰海贼团，早在她出生前就编织好了保护的网。
“加入我们吧！”路飞突然凑到她面前，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朱砂痣，“我们需要能让大海唱歌的伙伴，而你——”他咧嘴一笑，露出整齐的白牙，“比任何记录指针都更耀眼！”
安妮看着草帽一伙：娜美在整理航海图，山治在给她倒热可可，乌索普在向蓝鳍炫耀自己的弹弓，乔巴正用棉花糖讨好海王类。香克斯的生命纸在口袋里轻轻发烫，上面的黑发正朝着路飞的草帽方向卷曲。
她想起在红发海贼团的最后一夜，香克斯望着星空说：“草帽代表的不是一顶帽子，而是愿意为伙伴赌上一切的勇气。”此刻路飞眼中的期待，与香克斯当年把草帽扣在少年头上时的温柔，在她心中酿成了最烈的酒。
“好啊。”安妮笑着点头，吊坠蓝光突然暴涨，在灯塔墙壁上投出风暴与草帽交织的影子，“不过先说好，要是你们把我的云晶砂弄丢了，我就召唤雷云把船冻成冰棍哦。”
路飞欢呼着把草帽抛向天花板，恰好落在安妮头上。宽大的帽檐遮住她发红的眼睛，却遮不住唇角的笑意。库洛卡斯看着这一幕，想起罗杰临终前的话：“当风暴之瞳遇见草帽，世界的齿轮将开始倒转。”
夜色中，五条逆流仍在颠倒山咆哮。草帽海贼团的船只亮起新的灯火，安妮站在船头，任由海风掀起香克斯留下的黑色披风。远方，红发海贼团的船影己消失在地平线，唯有生命纸上的黑发，正与她腕间的草帽绳结轻轻相触。
拉布的鲸歌再次响起，这次带着些许雀跃。安妮摸着颈间的吊坠，突然明白父母留下的不仅是能呼风唤雨的力量，更是让她在这片颠倒的大海上，找到属于自己的锚点——那个戴着草帽、永远勇往首前的少年，那个愿意与巨鲸约定、与风暴共舞的团队，正是她在十五年云端岁月后，终于触碰到的真实。
当第一颗星星爬上颠倒山巅，安妮·海瑟薇正式成为草帽海贼团的第五名伙伴。她的蓝色裙摆掠过船舷，在海面上投下灵动的剪影，与船头的骷髅旗相互映衬，共同迎接伟大航路的第一个黎明。而属于风暴之瞳与草帽的传奇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（第六章完）
